总经理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结结巴巴地尽可能用简单的通俗易懂的言语向赤司少爷解释:
“赤司先生,真的非常抱歉,也许是侍者弄错了时间,今天Chateau Joel Rpbuchon被例行包场了,不能服务其他客人……”
赤司征十郎微微皱眉,他凝视着经理,以一种彬彬有礼又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紧盯着对方,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承担你们的错误吗?”
哪怕他脾气再好此时此刻也禁不住想发火,难得带着身体不好的母亲一起出来吃顿饭,同行的还有他和母亲最喜欢的作家,以及作家养的小白脸。
本来想着琉璃老师大概率爱吃法国菜才选了这家餐厅,现在餐厅却被人包场了,他难道要带着两女一男扭头去吃关东煮吗?
消息传出去赤司的脸都该丢尽了。
现在这完全不是一顿饭的问题,而是脸面的问题。
总经理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整个人站都快站不稳了。
按理说侍者其实也没做错,每家餐厅一般都会留一两张桌子提供给最重要的VIP,譬如久负盛名的美食家,或者举足轻重的财阀。
这样的大人物忽然造访,总不能没有桌子吃饭吧。
但偏偏今天源氏家主带着上杉家主大驾光临,直接包下了全场。
一边是三大财阀,一边是本家家主,他这种小虾米夹在中间简直快要被挤成虾滑了。
总经理擦了擦汗,低头弯腰九十度再次道歉,“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刻去汇报此事。”
总经理几乎一路飞奔进了餐厅深处,他努力保持着不存在的风度,但还是轻微喘着粗气。
快速稳住了呼吸,他站在绣着金色花鸟的屏风外面,深深鞠了一躬,“家主,非常抱歉,外面有四位客人,也想进来用餐。”
“对方姓赤司。”
十七岁的源稚生坐在桌前,闻言也皱起了眉。
这是他第三次带绘梨衣来吃饭,绘梨衣不讨厌这家餐厅的菜式,他便也打算把这儿作为固定的食堂来用。
血统不稳定的绘梨衣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一成不变的环境虽然枯燥,却能够最大程度的确保安全。
这并不是为了保证绘梨衣的安全,而是为了确保群众和蛇岐八家的安全。
就像给一把刀上油,让一把刀能够保持在最锋利的状态,然后再将它收回到匣子里。
持刀的人虚伪地说是为了不让刀折断,实际上不过是怕长刀刺伤自己。
源稚生的眼神一暗。
黄金之王不知道究竟发什么疯,明明已经到了快入土的年龄,却突然摆起了所谓王的架势,打着安全防护的名头,到处处理危险分子。
上杉绘梨衣在一群危险分子里,无疑可以排上高危的行列。
非时院几次三番想要带走绘梨衣,都被老爹挡回去了,但蛇岐八家在岛国的里世界到底不是一家独大,不能和黄金之王彻底撕破脸。
之后怕是得更加注意绘梨衣的安全问题,甚至得进一步减少他外出的时间和次数了。
想到这里,源稚生心情愈发烦躁起来。
他不喜欢黑道,也不喜欢蛇岐八家,对这里的一切都抱着一种隐秘的排斥。
他进入这里只是想要扞卫自己的正义,哪怕为此杀死了曾经相依为命的孪生兄弟。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
源稚生想,我总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绘梨衣,我出去一下,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源稚生沉默片刻,对绘梨衣说道,“我马上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