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敬,竟敢如此蔑视我等。”
“御三家的尊严不容侵犯,如今早已不是神明降世的年代。”
“现在离开,我等尚可宽恕你的冒犯。”
此起彼伏的声音环绕着正厅,一群平均年龄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子阴阳怪气的给五条悟帮腔。
而望月琉璃自始至终都在把玩着手中的一把折扇,那折扇是个二级咒具,扇面上写着一个静字。
望月彦正神色也慢慢平静下来,事实上,他知道这次拜访绝对不会受欢迎,但他仍旧来了。
他不能不来。
与神结缘的家族或兴或衰,具是天命,但背弃神明的家族必定被毁灭,这是人和神之间的不可违背的誓约。
“望月一家自平安京时代与月读大人结缘,我等并非没有术式。”
望月彦正慢吞吞地说道,他知道,一切感情牌都没有打出来的必要,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
唯有利益才是根本。
果然,望月琉璃缓缓抬头,用冷淡又平静的眼神看他。
“那便是从月读大人那里习来的占星术。”
“望月家曾与麻仓家联姻,诞生了一位神眷之女,她从出生起就得到了月读大人的眷顾,拥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
“后来,这位先祖嫁与了源氏家主源赖光,在源氏的一场叛乱中不知所踪,月读大人传授的占星术也逐渐失传。”
随着望月彦正的叙述,正厅中沸腾的人声渐渐消失,长老们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目光,又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五条悟的神情。
“而自先祖消失之后,月读大人再未回应过我等,直到昨天。”
“如果琉璃小姐作为巫女前往鹿取神社,有很大可能习得月读大人的占星术,甚至获得预知未来的能力。”
望月彦正和望月琉璃四目相对,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淡和理智。
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亲人的情感,只有利益共同体的权衡利弊。
“而且,您并不是作为终身巫女去侍奉神明,只需要在鹿取神社修习四年,至十八岁即可。”
望月琉璃把玩扇子的动作缓缓慢下来。
她渴望力量,渴望拥有术式,不管是什么样的术式。
五条悟很强,很好,她可以使用五条悟的力量,但这力量终究不属于她。
除了自己以外的力量,都有失去的那一天。
五条悟不再说话,也转过头等待望月琉璃的回答。
就像望月琉璃说的那样,他也许永远都学不会将心比心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也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去理解他人的处境和思维。
因为他太强了,强者是没办法理解弱者的。
就像五条悟很难理解望月琉璃的难处和想法一样。
但是这并没有关系。
因为相爱的人会互相尊重。
他尊重望月琉璃的所有行为和做法,并乐意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永不移动永不坍塌的港湾和可以支配的力量。
五条悟看着眼神动摇的望月琉璃,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微笑地看她。
爱是尊重,谦让,包容和妥协。
爱是相互尊重,相互影响,相互成就。
这是望月琉璃教给他的。
“我去。”
望月琉璃说。
“那么,四年后,我来接你回家。”
五条悟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