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子卿四下环顾:“我也成了瓮中之鳖?”
“什么也也也的?……呸呸呸,你现在更像鳖。” 洛叶斜眼看了看背着药篓子的子卿:“唉,这么快你就和那些腾龙宗的人搭上了,怎么感觉你是谁的话都听,偏偏就不听我的话呢?”
子卿奇道:“你说过什么话?”
“什么都别信啊!”
子卿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确实是谁的话都没信啊,包括你的。”
“你啊!”洛叶气得大喊一声,
这一喊是用的女声,又尖又细,害得听觉敏锐的子卿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洛叶也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不由吐了吐舌头,惊慌地四顾片刻,见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一时紧张,又夹起嗓子说话了……那老头是谁?”
子卿答道:“你放心,此人所言我也并非尽信……他名唤杨劼,自称是腾龙宗的药师,之所以会委身于魔教是因为家人被腾龙宗抓为质子,他知我公人身份后,不仅没有声张,还为我疗伤,方才又带我去见了宗主,始终未有加害之意……”
洛叶闻言一愣:“哦?你已经见过龙远鸣了?然后呢?”
“然后就出来了。”
“出来了?啥也没干?他没识破你?你没杀了他?”
子卿摇摇头。
洛叶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这种事还是得我来……”
“啊?”
“对了,你说那老头给你疗过伤?过来让我把把脉,可别傻乎乎的给人下了毒。”
洛叶四下张望一下,随即不由分说上来拉过子卿的手握了握:“……脉象忽冷忽热,唉,体内两股真气到现在还在左右互搏……”
“我在可是杨劼害我?”
“倒也不是……本来人体若是阴阳不调,唯有此消彼长一种表象,可你呢,两者竟都到了极致,到底是啥诡异体质啊……”
子卿点点头:“不错,确实感到忽冷忽热……那药师杨劼也说从没见过。”
洛叶无奈地挠了挠头,从怀中掏出一物:哪,这个给你。”
那是一片绿色的叶子:“这叶片你嚼烂含在舌底……张嘴……啊!”他不由分说地上来,踮起脚捏住子卿的双颊。
子卿条件反射的一挡,抢过叶子细看了看,是片佩兰叶。
洛叶翻个白眼:“这佩兰性温偏寒,能调节你体内的阳极阴虚之气。”
子卿道:“杨劼也用过佩兰,他说我已达到了腾龙修真之法中的星宿境界,此话是真是假?”
“他懂什么……”洛叶冷笑一声,得意地说道:“那一晚,我回洞之后……”
子卿闻言心中一暖:“原来那天晚上你又回来了?”
“废话,我何时骗过你,把你锁起来是因为我急着要去采些药材来救你,而你又已是黑眚形貌,怕你发狂乱跑。”洛叶白了子卿一眼:“之后便将极阳之血直接注入你的体内来化解你变异之势,如此一来……”
子卿期待问道:“我便好了?”
洛叶摇摇头:“呃……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头一遭见到你这样的……若是直接往常人体内注入极阳之血几乎是必死无疑的,但以当时你那模样……便想反正变了黑眚也是行尸走肉、生不如死,不如以毒攻毒,试一试左右不亏,是死是活看你造化吧……”
“啊?”
“少废话,张嘴,我又不会害你。”一边说一边将叶子塞进子卿的嘴中。
咀嚼叶片,子卿很快便感觉嘴里清凉辛散,不由吞了一口口水,这股清爽之意便随之传递到腹中,犹如酷暑中喝了一口凉茶:“多谢!难怪这腾云间到处都有佩兰味道,想必是腾龙宗刻意为之。”
洛叶冷笑一声:“哼,佩兰又不是他们腾龙宗种的,这玄武肚子里本来就有……”
“什么?什么玄武肚子?”
洛叶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穹顶,答非所问:“总之,这山洞四通八达,出入口也有讲究。”
他指着远处的几块岛屿又道:“洞内八岛以河道分隔而取先天八卦之势,其中震巽艮兑四卦无外出通路,剩余四卦,乾卦方向便是魔教自称的天宫,本来是自在天所在,虽有最方便的出入口但平时一般人不可通过,至于活水流入的坎卦和我进来的离卦,出入口所处极高,寓意只进不出,不乘云辇单靠脚力的话,爬上去费力又费时,也不必考虑,唯有坤卦方位,地势最低,旁边又是活水流出之处,就是唯一最快的出口。”
洛叶连珠弹似地讲了一通,也不管子卿听没听明白,话毕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说了。此地马上要出大事,绝对不可久留,听我的左右不亏……”
子卿心中忐忑地看向“腾云间”大道上来往走动的腾龙宗信众,自从视力越来越差后,其他感官却超乎以往的敏锐,即便不用双眼,他也能感到有人群中有一股熟悉而隐蔽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冰冷和他身体中的寒冷之气有某种关联,似乎在时刻遥相呼应一般,即便在这四处弥漫着紫色雾气的腾云间中也能非常清楚的感应到。
有人一直在暗处跟踪。
他连忙去看洛叶,只见扮作丫鬟的少年此刻正踩着碎步一扭一扭离去,少女姿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渐行渐远的洛叶不忘夹着嗓子道别,声音越来越轻:“我还有事要办,青山不再绿水不流,咱们后会无期……”
子卿二话不说,迈步直追上去。
“唉?你干嘛?”
洛叶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却被子卿不由分说一把揽住了腰肢,如提小鸡一般提在腰间,继而运起轻功,带着洛叶朝旁边的河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