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冒险!”
“要求太高了,没人能做到!”
……
质疑声如潮水般涌来,将朱文田包围。
“我真的错了吗?”
夜深人静时,他独自站在车间中央,四周是冰冷的设备,心中的焦虑如同夜色一般浓重。
“难道,我真的无法培养出能焊接殷瓦钢的工匠?”
当他鼓起勇气,向父亲倾诉那些压在心头的困境时,心中本还残存着一丝被温柔抚慰的奢望。
“瞧瞧,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这下好了,原形毕露了吧。你这折腾来折腾去,钱没挣到几个,还招来一身不是。现在你打算怎么收场?”
朱父的每一字一句,都像锋利的匕首,精准无误地插进了朱文田的心窝。
他愕然,甚至感到一丝荒谬,原来连最亲近的港湾也会在他最需要时,投下冰冷的目光。这份失望,如同潮水般汹涌,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情绪彻底淹没。
另一边,培训基地内,陈静龙每隔几日便亲临现场,挑剔着每一位焊工的每一个细节。
朱文田,作为这里的负责人,即便拼尽全力,却总也达不到陈静龙那严苛的标准。
这天,陈静龙的到来如同往常,他的身影穿梭在焊工之间,不时地指出问题。
朱文田跟在一旁,心中的挫败感如同野草般疯长,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发泄。
终于,当陈静龙再次指出一连串问题时,朱文田心中的堤坝轰然崩塌。
他停下脚步,直视着陈静龙,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主任,我……我真的尽力了。或许,我真的不适合这个位置。您看谁更合适,就让他来担这份重任吧。”
“现在知道难了?那你当初报名参加培训的时候,那股子劲儿哪儿去了?你明知道回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就算跪着,也得给我走完!”
朱文田心头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就像是自酿的苦酒,此刻不得不一饮而尽。
在无尽的困境之中,朱文田决定向刘雪峰求助。
“文田,我知你此刻正身处泥潭,但请记住,你非孤军奋战。这不仅仅是工人们在盯着你,连厂里的领导们都在默默关注你的成长。”
刘雪峰的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宽慰与鼓励:“我从来没有奢望你能一蹴而就,造就一支殷瓦钢焊接的精英队伍。只要你能够点亮一盏灯,照亮一人之路,那便足以让整个工厂乃至整个行业为之震动。
朱文田,当初工厂送你赴日深造,正是看中了你的潜力与决心。而今,是时候展现你的真正实力了。”
刘雪峰的话语,如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激起了朱文田心中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