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书房内,两侧通顶的书架,高高矗立着,平日里不觉,现在却如两尊煞神,恶狠狠直勾勾盯着屋内中央站着的微胖男人。
柔和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打来,穿过室内凝如实质的压抑气氛,最后一步步爬上屋内的红木书桌,汇聚在桌上资料洁净的纸页。
白纸黑字,明明是书房里最普遍的配置,在此时,却是压抑的来源。
时初礼垂着眼,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从看到手里这份资料起,身上的气场,便毫不收敛的全部压向对面站着的可怜男人。
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低着头,佝偻着腰,脑门上晶莹的汗滴在柔和的光线下,无处遁形。
但他今天在来的时候,对现在的情形便早有预料,毕竟,那些资料都过了他的手。
时初礼看了资料多久,室内安静了多久,他便一个姿势站了多久。
可惜的是,即便今天来之前特意换了一双舒适一点的鞋,由于脚上的受力点没选对,左脚的大拇指,现在已然全麻,逐渐消失在神经系统的掌控之中。
男人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内心却在不断的龇牙咧嘴。
良久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他终于被赦免,听到了头顶处传来,男人如天神下凡般的声音。
“这些资料,在检索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查阅的痕迹。”
男人连忙摇头,脸上的肌肉紧绷,在摇头时放松些许,说话间牙关交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没有的少爷。”
“嗯,回去重新检查一遍再收尾,这段时间辛苦了。”时初礼声音极轻,没有以往的清润温雅,透着一股低沉与喑哑。
“应该的应该的,那少爷我就先走了。”中年男人受宠若惊,连忙应着,却还是没敢抬头看向那位老板椅上的男人。
就这么一直低着头,向后退去,转身,开门,再关门,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响,细看,他似乎有点跛着脚。
男人离去,书房内只剩了时初礼一人。
他依旧安安静静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握着那份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似乎要将上面的字体偏旁,全部拆解重新理解。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终于转头,将视线移到了其他资料上,手指在一摞资料中,慢慢下划,找到【江闻歌】,抽出,翻开。
里面第一页就是江闻歌的个人资料,这些他不感兴趣,找到上面写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时初礼站起身,走到女孩那边的书架旁,一只手持着电话,一只手将其中一本突出来没摆好的书,轻轻按了回去。
电话“嘟嘟”几声,对面接通了。
“喂,哪位?”
“您好,我是时初礼,方便单独见一面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好,你定位置还是过来店里找我。”
时初礼垂着眼眸,轻声答道:“我去店里找您,方便的话,我下午就过去。”
“嗯,你过来吧。”
……
“不是,洛啊,你这稀客啊,晚上竟然来食堂吃?”陈寻看着对面坐着吃的正香的洛谙,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