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声大,隔壁几家人都纷纷出来张望。
想必都是听见了。
这宋家新媳妇人真不错啊!
过门没三天,就把嫁妆都交予宋婆子保管了。
嫁进来的时候,众人都看见了,可是好几个大箱拢的,啧啧啧,这宋婆子吃相真难看啊!
谁家婆婆打主意打到儿媳妇的嫁妆头上去的。
这张成凤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没想到,是个好拿捏的怂包鬼。
再说,宋婆子回了屋内。
屋内炕上,躺着一个老头,正不停地咳嗽着。
见她进去,低声道,“你拿儿媳妇的嫁妆做甚?没得叫人看笑话……”
“我怕谁看笑话,她不是个好东西,你刚没听到,她在她那屋里,骂你怎么不早点死,活着害人呢。我就是拿捏了她的短处,她才把嫁妆给我的,她心里巴着咱们家的儿子呢……”
老头瘦得很,神情难过。
“唉,是我拖累大家了。”
宋婆子自顾自道,“她既然巴着咱们家的儿子,她爹张屠户在镇上开了这么多年的铺子,手里定然有不少的余钱,隔三岔五的,咱们让她去拿点回来,给咱们家里使,给兴宁读书!”
“然后,等兴宁以后考上了举人老爷,再随便找个由头把她给休了去!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贱妇!活该!她也不去照照镜子,她那猪头般的模样,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兴宁?”
“对了,还有让兴宁注意点,不能让她怀孕生孩子,万一以后孩子随了她,长得那么丑,以后嫁人或者娶妻都难了。”
……
张成凤这边,早已经把值钱嫁妆都藏起来了。
就怕宋婆子打主意。
她暗自得意,端着木盆子衣裳,再次去河边上洗那臭烘烘的衣裳。
边洗边咒骂,“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怎么不早点儿死,特别是瘫在床上的那个,瘫都瘫了,活着有什么用?等哪天宋兴宁不在家里,老娘去镇里头弄点老鼠药回来,把他们两个老不死的东西,一顿药死算了!”
“也不行,先把瘫子药死,宋婆子留着,等我以后在宋家站稳了脚跟,生下一男半女之后,让宋婆子给我带崽,她要是不听话的话,老娘就揍她,天天把她按在地上揍,揍到她服气为止……”
“呵呵,没收我嫁妆?呵呵,到时候,把她养老私房钱全部搜刮干净,让她舔老娘的鞋底子,才给她一口饭吃!”
到了晚上,宋兴宁访友回家的时候。
见到宋婆子与张成凤有说有笑地在摆饭等他。
他拧着眉毛。
人都说他清贵如玉,长相出众,他娶了这样一个有碍观瞻的婆娘回来了,说实话,走出去,都有些没脸。
可是他们宋家现在日子不好过,能娶到媳妇,就已经不错了。
倒不是他好女色。
主要他爹瘫在床上,要人伺候,娘又年纪大了,家境没落,需要一个贤内助帮他,让他专心读书,要不然,他这辈子的仕途无望了。
他本是男子,理应在家庭落难时,站起来,当那顶梁柱。
可是,他读书到了秀才,这样就放弃了,他不甘心。
他想更进一步,哪怕考个举人,到时候,都会谋个好差事一些。
他对那阮棉娘也没有多喜欢,只要能担起贤内助,照顾家庭照顾爹娘,娶谁都是一样。
既然这婆媳两人相和,那么这门亲事,错了也就错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什么都不重要,他只管读他的书,出人头地,高官厚禄,才是他宋兴宁的最终目标。
一家人饭毕。
张成凤为了讨好他,还给他夹了几次菜。
宋兴宁都食不下咽,最终,他还是吃了下去。
张成凤见了,眼眉弯弯。
“相公,明天陪我一起回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