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凌晨。
一个头发凌乱,浑身脏乱得看不清模样的女孩儿,也不知怎么弄到钥匙,替他解开铁链,又塞给他一个硬得几乎能磕掉牙齿的馒头。
她带着他,从仓库狭窄通风口逃了出去。
很快,有人发现他们逃跑,浩浩荡荡地追上来。
“你看上去,出身就很好。你出去后,一定要带人来救我们!”
女孩儿把他推出大门,转身去吸引来人注意力前,再三叮嘱。
景临深一直记得,女孩儿那双清澈干净的星眸,满是悲绝,却又倔强地不肯放弃希望。
当初,那女孩儿看他的眼神,和鹿海蓝此刻看受伤小狗的眼神,一模一样。
同情中,带着心疼和不忍。
一个深陷泥淖的人,竟还去帮助别人,不知该笑她不自量力,还是自以为是!
司机按鹿海蓝的要求,导航到了宠物医院。
鹿海蓝抱着受伤的小狗进了医院。
处理好受伤的小狗,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看着鹿海蓝把绑着绷带的小狗抱回来,耐心耗尽的景临深,脸色已不止是难看了。
鹿海蓝都要怀疑,她再晚出来一秒,他就让司机掉头离开。
看着景临深紧皱的眉头,鹿海蓝主动递给景临深一支刚买的烫伤膏。
顺着鹿海蓝的目光,景临深才察觉,她已经发现他手背上的烫伤。
“……”盯着烫伤膏,半晌后,景临深才眯着眼,不满地质问,“你在宠物医院,给我买烫伤药?”
鹿海蓝见他误会,连忙解释:“我问过医生,这支药膏,也可以给人用,效果一样。”
“你让我和狗,用同款?”景临深挑眉,依然满脸嫌弃。
鹿海蓝见他满是不乐意,也不勉强。
“不愿意用,那就算了!”
反正,疼的人也不是她。
鹿海蓝正要收回药膏,下一秒,景临深却一把拿走。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的道理?”他扬起下巴,一副施舍的傲慢神情,“看在你诚心特意买来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了!”
鹿海蓝:“……”
她其实只是刚好看见到,顺便买的而已。
他如果觉得用这药膏有损骄傲,大可不必勉强!
看到景临深拿了药膏后,重新躺回靠背闭目养神,鹿海蓝还是识趣地闭上嘴,专心安抚捡来的小狗。
车子绕过市中心广场,又开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停在了一个狭窄巷道入口。
景临深率先下车。
鹿海蓝抱着小狗下车,看到面前宛若江南古镇,白墙黛瓦的一排房子,不由愣了下。
没想到,在海城这座南方海滨城市,竟藏着这么古朴典雅的地方。
景临深嫌弃地瞪了眼鹿海蓝怀里的小狗,嘲讽道:“你不会打算抱着它,参加晚宴吧?”
鹿海蓝:“……”
在景临深眼底,她到底有多不知轻重?
最后,还是景临深让司机先把小狗送回别墅。
鹿海蓝跟着景临深走进一户看起来很普通,入户后却豁然开朗的青瓦院子。
刚沿着石径绕过假山,一道巨大黑影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隐隐带着腥气的疾风,直朝鹿海蓝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