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终于动怒:“景临深,你当真以为,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反正,已经撒了!”景临深眼皮都不掀,“人若没事,我自会赔礼道歉。若人有事……”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意思却很明确。
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
陆远忍无可忍,正要招手让安保过来,却见一名黑衣人快步过来,弯腰对景临深毕恭毕敬地汇报:“少主,人找到了!”
景临深扫了黑衣人一眼,见他欲言又止,便知情况不好。
二话不说,他一改之前的懒散,起身跟着黑衣人快步往外走。
陆远见状,眉心微皱,也跟着上前。
陆夫人犹豫了下,也跟着过去。
一行人,径直往主楼侧面的贵宾楼走去。
夜色沉沉,浸出刺骨寒意。
景临深找到鹿海蓝时,她双手环膝,无助地坐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眼神空洞,目光不知看向哪里。
惶恐得像是饱受惊吓的小鹿。
原本精致的盘发凌乱散落,满头乌发都被汗水浸湿。
她身上水绿色旗袍更是皱作一团,浑身上下还沾满了血迹。
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景临深进门看到她这副模样时,脑子轰隆一响,只觉瞬间神魂尽散,腿脚不听使唤,软绵绵的几乎差点儿站不稳。
这一幕,和五年前找到她时,发现她差点儿被人欺负的那幕,何其相似!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景临深第一时间令手下把陆远等人拦在外面,自己蹑手蹑脚走到鹿海蓝面前,缓缓蹲了下去。
“鹿海蓝,是我,景临深。”
“我来了,别害怕。”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他极力按压着心口澎湃叫嚣的怒意,柔声在鹿海蓝耳畔安抚着。
和五年前安抚鹿海蓝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鹿海蓝终于回过神。
看着面前熟悉的景临深,她眨了眨眼,下一秒,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
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子,像是锋利的冰刃,狠狠地扎在景临深心口。
他将西服外套脱下来,轻柔搭在鹿海蓝身上。
“我带你回家!”
他轻声说道,像是抱着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地将鹿海蓝抱了起来。
陆远等跟过来的宾客,被黑衣人奉命拦在房间之外。
下一秒,看到景临深抱着鹿海蓝出来,虽看不到鹿海蓝的模样,可她身上搭着景临深的衣服,露出来的白皙腿腕上沾着血,陆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景临深看都没有再看陆远等人一眼,抱着鹿海蓝大步朝外走去。
而他带来的黑衣人,并没有跟着离开。
那一晚,所有宾客,都见识到景临深近乎疯子的恐怖手段。
两名侍应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跪着求死,却依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被迫噤声的宾客,明明恨极了景临深,却又奈何他不得。
只因为他的暗卫,单独面见每人,逐一细数着曾经做过,自以为无人知晓的龌龊事。
一旦曝光,每个人都将颜面尽扫。
景临深拿捏着他们的把柄,谁也无法预料,他若再发起疯来,会做什么。
赫芷梅因为身份特殊,得到景临深的暗卫头子亲自关照。
“厉太太,五年前少主便警告过你,再敢动鹿小姐,一定会加倍奉还,想来您是忘记了?没关系,厉少爷在江云城,我们少主一定会好好招待他。”
赫芷梅气得睚眦目裂:“景临深敢动我儿子试试,我绝不会放过他!”
暗卫头子哂笑:“厉太太,我们少主,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你放心,他一定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