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琼枝礼貌地回应了一个微笑,心中却暗忖他这话背后的深意。
只是不等她细想,对方就叫了人上了些美食来。
“悦来客栈的饭菜。听闻你前阵子去过,可还喜欢吗?”公孙怀礼问。
濮琼枝看着他纡尊降贵给自己布菜,只笑道,“妾身是去涨了些见识。悦来客栈的方姑娘是个难得一遇的奇才。”
她话语间不加掩饰地赞赏,确实是发自肺腑的。不过,这话落在公孙怀礼耳中,多少是有些变味。
他自顾自说道,“这姑娘是远道而来投亲的,只是遇了灾,被本皇子救下。她要报恩,本皇子便收留了她,没想到她做的这么好。”
“想来,你们濮家值得信赖的管事与东家,也是因缘际会吧?”
听他这番状似感慨,实为解释的话,濮琼枝有些莫名,笑而不语。
他这意思是将方姑娘视为管事的,可这话于她又有什么相干?
“不知安人平日里习惯作什么打发时间?”公孙怀礼又挑起了新话题。
濮琼枝想了想,才道,“在家时读书、看账本,学习管家,如今打理嫁妆什么的,倒也无趣的很。”
她这话说的不老实,是搪塞九皇子的言辞,并非出于本心。
在家时,她每日做的是视察铺子,与老师傅们研究改良货品,给掌柜的们开堂会处理问题。除此之外,每年她都会挑出时间同父亲游历,汲取更多行商的法子和巧宗……
父亲对她管教极为严厉,甚至是苛刻的地步,除了做生意,也要求她学习君子六艺。书也要读,钱也要赚,见识也要涨。
不过,她倒不觉得辛苦,因为这些事情在她看来都是有意思的。
听她这么说,公孙怀礼倒不觉得失望。
因为在他的梦境中,这个女子就是一个温良贤淑的闺秀。
只是,在他的影响之下,也渐渐地开始接触他所喜欢的这些事情。
“女子多读书是好事,读书明事理,所以安人才能在关键时刻如此大义。那不知安人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濮琼枝想了想,如实答道,“多看《诗经》,嗯,《论语》。”
“安人可曾读过什么游记之类的?”公孙怀礼提起来,“这类书虽算不得圣贤书,不过倒也别开生面,有意思的很。拿来逗趣解闷是极好的。”
濮琼枝此时面露些许为难之色,“前阵子读了两本,确实不错。后听人说,有一本《新仪象法要》,这阵子想寻来一观,只是这书下落不明。”
佳人蹙眉,让人揪心呐!
“这有何难?本皇子倒也认识些人,叫他们帮着寻一寻,看看有没有消息!”公孙怀礼连忙主动请缨帮忙。
濮琼枝闻言,美眸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找这本《新仪象法要》实在是费力,有九皇子帮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对南宫雪有个交代。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安人这等脱俗女子,本皇子心生钦佩,也想结交一番,这忙便当是与安人交朋友,定当尽心。”
公孙怀礼说着,总算图穷匕见,“本皇子手中也有不少藏书,安人若是感兴趣,可以到本皇子府上挑选阅览。”
好听话濮琼枝是信手拈来,“殿下言重了,琼枝不过是不忍看黎民苍生疾苦,才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若是殿下不嫌弃,琼枝免不了上门叨扰。”
“同为心怀天下之人,我视卿为知己,望安人莫要推辞!”
他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濮琼枝也乐得陪着唱戏,“自然不辜负殿下美意。”
如此聊了足足一个时辰,濮琼枝才告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公孙怀礼愈发惋惜,她怎么就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