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眼皮子一跳,“那花可是名种,怎么能说摘就摘……”
濮琼枝见她这心疼样儿,露出几分笑意,“随他去吧。花的使命各不相同。”
她们远远望着,那汉子将拆下的花插到一妇人鬓角间,被一旁的老人提着拐杖打。
“那是老夫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花种,一株得值一两钱!你说折便折了?老夫非得打断你这小兔崽子的腿!!!”
饶是吝啬的晏儿,也忍不住被这一幕逗笑了。
老头追着那汉子跑了两圈,实在是累的追不动了,歇下来的劲儿才发现站在这里的人。
他探着脑袋望了望,随后又快步走了过来朝她行礼,“您是……咱们的主母?老朽眼拙了,没认出来您!实在是有失礼数!”
“您不必拘礼。”濮琼枝微微一笑,伸手将他扶起。
“老朽姓陶,是这庄子上的庄头,您喊我老陶就成。”他摸摸脑袋,憨笑道。
濮琼枝没想到他是庄头,“老陶?那你且说说,这庄子有多少户人家?”
“咱们庄子上总共十二户人家。其中有九户是佃农,主要是种花草和蔬菜的,每个月咱们会将应季的蔬菜送到伯府上,花草主要是养成盆栽往各个达官贵人府上去卖,多是栽培些珍贵的名种,其余的三户是工匠,主要任务便是打理好庄子里的景物。”
老陶对庄子上的事情比较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事无巨细。
濮琼枝见他条理分明,心里默默点了点头,“隔壁住的是谁家,你可知道?”
老陶一噎,隔着一道墙看对面郁郁葱葱的竹林,“这……老朽还真没去瞧过。”
“无妨。你是个做事用心的,我与伯爷不过是来小住些时日,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忌我们。”濮琼枝示意她别在意。
老陶哑了哑,才笑道,“夫人果真是和善!”
不过,他却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
主家既然提起这事儿。可见是在意。
他们下头这些人,依着主家心思做事总是不会出错的。
……
堂屋内,九皇子公孙怀礼坐在屋内。
“这庄子名曰春满园,可有出处?”说着,公孙怀礼朗声笑道,“倒叫本殿想起一首诗。”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只是这处庄子偏僻幽静,也就和本皇子的庄子比邻而居……若是出了这道墙……”
“殿下说笑了,庄子是府上产业,这名字原先就有的,奴婢倒不知这名字有何由来……”听他这孟浪的言语,春景脸黑了大半,语气也急转直下。
先前便知道九皇子对自家夫人图谋不轨,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毫不遮掩!
跑到人家庄子上来说这种话,简直不像是皇家子弟所为!
南宫华站在门口喘口气的工夫,就听见公孙怀礼嘲笑他千辛万苦想出来的庄子名号。
妈的!什么狗屁的红杏出墙!!!他那分明是“华枝春满”的春满园!
那是合了他和夫人名讳,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参见九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南宫华款步进门,心里头堵着一口气。
公孙怀礼这是头一回和这位恭宁伯有所往来,平日里都是远远瞧上一眼,甚至都不曾打过招呼。
他笑盈盈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心下不由惊叹此子容颜实在绝艳出众。
只可惜他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否则恐怕要成为京中不知多少闺中女子梦里人!
南宫华大大方方任由对方打量,并不畏惧他的目光。
前世,他是九皇子的知己兼幕僚,他比九皇子自己还要了解他。他这人,心中总是难免跟别人暗暗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