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翰采这会儿都快被气死了,可这是他女儿自己主动要求的,又没人强迫她!他除了恨铁不成钢,还能说什么?
裴晚晴却似乎没听到七皇子的话一般,反而看向濮琼枝,“早听闻温淑安人的大名,既然臣女已经献艺,想必安人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吧?”
她话音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濮琼枝身上。
此事她已经铺垫到这里,为的便是引出自己,濮琼枝自然不会却步。
不过是献才艺罢了,濮家虽是商贾,家中却从来不曾疏忽对她的教养。她虽然跟随父亲学习经商,却也没落下琴棋书画这些东西。
“妾身自然乐意的。”濮琼枝起身,展颜一笑,落落大方。
裴晚晴这时再度开口,“安人果然大气。只不过听说安人精通舞蹈,眼下,臣女已经表演过舞蹈,若是安人也跳舞,恐怕大家也看腻了。”
“多谢裴小姐关心,妾身……不会跳舞。”濮琼枝说这话时带着些许羞赧和惭愧。
众人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暗戳戳地看向裴晚晴。
跳舞并不是大家闺秀必学的,可裴小姐好歹是贵女,当众如此给人难堪,这就耐人寻味了。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再怎么也觉察出了裴晚晴对温淑安人的针对了。
裴晚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濮琼枝果真狡猾,给她挖坑都不假思索的!
前世她明明夜夜笙歌,一曲又一曲艳舞勾得殿下离不开她!
“臣女也是无意听恭宁伯说起安人极其擅长舞蹈,许是臣女记错了……”她笑的勉强。
公孙怀礼闻言露出感兴趣的模样,立马就接过话,“哦?恭宁伯,这是真的吗?”
“我不曾说过。”南宫华立马澄清,唯恐夫人误会。
濮琼枝倒也没抓着此事再说下去,只是起身道,“若是伯爷喜欢,妾身可以学。”
“伯爷还不曾听过妾身抚琴吧?”她回眸粲然一笑。
不少人都被她这笑容,以及温柔大度的语气打动了,甚至有好些人回去还屡屡说起,这便是为人正妻的雅量,羡慕恭宁伯的好福气。
南宫华心脏漏跳了一拍,却更加惶恐,怕夫人就此对他失望。
只是,眼下当着这些人,他不好揪着此事说下去。
不过让他惊奇的是,他确实从来没有听过夫人抚琴……前世今生,都不曾听过。
濮琼枝站起身往大殿中央走去,有宫人取了琴抬上来。
大殿灯火通明,烛光照映下,不少人注意到了她裙摆若隐若现的蝴蝶。她如云墨的发髻间,蝴蝶样式的簪子一颤一颤,就好像蝴蝶翅膀在煽动一般灵巧。
到了大殿中央,众人也看清了她此番的容貌,更是不由得感慨她面若凝脂,明眸皓齿。
濮琼枝试了试琴音,几声下去,大殿的嘈杂渐渐安静下来。
随后,她便快速拨弄起了琴弦,众人都傻了眼。
她指法娴熟,技巧高超,琴音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又哀婉幽怨……
她虽未曾唱词,却将“冰霜凛凛兮身苦寒,饥对肉酪兮不能餐”的困苦演绎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