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不想再跟他纠缠,只要她的嗓子还在,那些欺骗对她来说根本不算回事儿,她独自跑到一边,又坐到一棵树下。
过了片刻,一个小厮端来一盆水,放到晚云面前,林夕又递了张帕子给她:“洗洗吧,小花猫。”
晚云有些脸红,她确实满脸满手都是油污,刚想往衣服上擦,他就过来了。
她用帕子沾水,擦干净脸,又洗了洗手,再把帕子拧干,小心搭在盆边上。
林夕见她洗好,便随手拿起盆边的帕子,兀自擦着自己的嘴和手,晚云惊诧地看向他,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层。
她眼神四顾,假装没看见似的,一边抖着腿,一边若无其事地扣着树皮,心里的想法已开始乱七八糟地往上冒。
他为何这么随意?吃她啃过的骨头,还用她用过的帕子,像他那般装模作样假精致的人,居然不嫌脏?
又或者,是故意为之?
晚云自认为对男人的心思还是把握得精准,虽然他死不承认,可她早就对那些细枝末节有所察觉,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上心,必然会细心关注她喜好,从他为她准备天香楼的菜式那日起,她已隐约能感觉到了。
只要他对她动了一丁点儿心思,她就有办法拿捏住他,晚云给自己打了打气,壮着胆子走到林夕身边,莞尔一笑。
“林老板?林公子,你肯收留我,定然是念着周砚的交情,既如此,不如好人做到底,把马车留给我。我一个弱女子,又不识路,别说走回去了,只怕在半道上就得被坏人盯上,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我死了,你就不觉得愧对周砚吗?”
林夕若有所思,点头道:“有道理,毕竟是我换马车在前,不然你也不会阴差阳错地上了我的道。若你出事,我也难辞其咎,对周砚无法交代。”
晚云狠狠地点着头,迫不及待道:“那你是同意了?”
“当然不是”他断然拒绝,“我还要长途跋涉,这么远的路程,没有马车,也得要了我的命。”
晚云失望地垂丧着头,忍泪道:“好吧,那我只有赌上这条命,生死由天了。多谢林老板赏我这顿饭,晚云在此别过。”她冷着脸,转身就要走。
“诶!”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我可以送你一匹马。”
晚云愣愣地回过头,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冷声道:“我不会骑马。”
他俯下身,与她视线齐平,笑道:“我教你。”
晚云还没考虑清楚,他已经牵来一匹马,抱着晚云就往马背上丢,晚云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慌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不要,我不学骑马,太高了,摔下来会死的。”她宁愿在路上累死饿死,也不愿现在就被摔得粉身碎骨。
“你拉住缰绳啊”林夕大声喊道。
可晚云吓得听不到任何声音,只专注地盯着马脖子,身子时刻紧绷,保持着平衡。
那马儿突然抖了抖蹄,晚云顿时惊慌失措,“啊啊啊”叫了几声,一俯身死死箍住马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