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虽然他从来没拥有过她。
晚云嘴里哼哼几声,转了下头,又沉沉地睡着。
林夕也趴到几案下,把晚云扒拉出来,抱回睡榻上放好,又拿来他的披风,盖到她身上。晚云实在是太累了,恍恍惚惚间似乎感到有人在挪动她,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昏暗的车厢内,幽黄的火光映照在她柔美的脸上,林夕拨弄着她脸上碎发,食指轻轻触了触她微凉的耳垂,心里有一头小鹿在狂奔乱撞。
“宋晚云,我大概是有点喜欢你。”他自言自语道。
在他见过的女人里,这个姑娘并不算是最漂亮的,可她却有一种迷人的魔力,一种她自己浑然不觉,却可以轻易俘获男人心的魅力。仿佛她妩媚一笑,朝他勾勾手指头,他就会神魂颠倒,失去心智,彻底沦为她的奴隶。
可她没有来媚惑他,而他也还保留着清醒的理智,他觉得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
天色渐明,晚云饱饱地睡了一觉,心满意足地舒展着身子,嘴里软软地发出哼唧声,在睡榻上翻滚了两圈,才懒懒地坐起。
“呀!你怎么在车里!”她吓了一跳,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好衣衫整齐,并无异样。
林夕坐在厢门处,手里拿着匕首,借着微亮的天光在削一根树杈。听到声音,他停下手中动作,举起树杈子比划了一下,又把匕首收进刀鞘里。
“这个送你,在路上防身。”他把匕首扔到睡榻边,又低头往树杈上绑一块牛皮制成的弓片,“再做个弹弓给你玩。”
晚云没有去拿匕首,反而对弹弓更感兴趣,她眼里闪着光,一脸期待地蹲到他面前,好奇道:“什么是弹弓?”
他绑好弦绳和弓片,递给晚云:“要不要试试?”
晚云点点头。
他把车窗推开一半,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让晚云包进牛皮弓片里,再从身后环住她,一手抬起她手中的弹弓柄,一手助她拉开弓弦,弦绳紧绷得吱吱作响,接近极限。
“放!”他一声令下,两只叠握在一起的手几乎同时松开,碎银块飞快地从窗子里弹射出去,“啪”地一下打到长风背上。
正在搅拌锅里粥食的长风,回头张望一阵,目光最终停留在车窗口,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俯身从地上捡起银子,揣到了自己怀里,又转身继续看着火候。
晚云躲在车窗后,捂嘴偷笑许久,才乐呵呵看向林夕:“弹弓真好玩!”
四目相对,她突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过暧昧了些,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对他放松戒备的,竟允许他挨着她的身体,握住她的手。
若说昨日学骑马是迫不得已,那现在呢?两人自然而然地进行了身体接触,她却一点儿没感到不妥。
晚云没有对他恶语相向,而是屏住呼吸,假意低头认真地把玩着弹弓,再漫不经心地离开他身边,到睡榻边拿走匕首。
“谢谢你送的小礼物,我就先行一步啦,但愿咱们后会无期吧。”晚云推开车门,躬身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