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早已料到这一幕,笑着走到跟前来,问道:“可需要我抱你上去?”
晚云面色窘迫,在林中四处张望。
“这里没有高大的石头可供你踩脚。”他继续道,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晚云眸光一闪,脑子里已想到办法,却还是忍不住想挖苦他两句:“为何非得是抱我上去?你就不能像条狗那样趴在地上,让我踩着你的后背上马?”
林夕挑了挑眉,凑上前来,语气暧昧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能踩在我脊背上的,只能是我的女人,这得看你是否情愿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晚云终于还是被惹怒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牵着马儿转身便走。
她来到一棵分叉较低的矮树下,先爬到树上,再把马儿拉近些,踩着树枝一下子跨上马背,扬鞭启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晚云回到城门口时,竹月和车夫还等在原地,几人重新套上车辕,整理好车厢,继续赶路。
马车在一片暮色中驶向将军府,再次在府门口停住时,已是深夜。
晚云迷迷糊糊醒来,躬身钻出车厢,只见周砚一个人站在门前,忧伤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忽然转为欣喜。他快步走下台阶,跑到马车旁来接她,目光殷切,隐隐闪着泪花。
晚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一下子跳到地上,抬眸看向他:“你该不会是在门口等了一整日吧?”
听到晚云如此问,一直故作坚强试图藏起情绪的周砚,终于憋不住,顿时挥泪如雨,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抱着晚云,把脸埋在她的肩头。
“云儿,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抽泣道。
晚云惊诧一瞬,随即也跟着泪流不止:“傻周砚,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我们要做一辈子夫妻,携手白头,死后还得埋进同一个坟墓里呢,不许再胡思乱想,好不好?”
周砚笑着点点头,两个人互相抹抹眼泪,紧紧抱在一起,心里无比踏实和温暖。
此后三个月,周砚一直待在京中,生意上的事都尽力交由身边小厮去跑腿,他只梳理各掌柜送来的账目,管理好各铺面田庄的收支,不再继续扩张买卖,让现有的一切按部就班地经营,维持现状即可。
府中一切如常,周夫人和苏梅兰身体渐好,晚云和周砚也恩爱幸福,唯一让他们心神不宁的事,便是周穆的安危。
可谁也没有提起,更没有在家人面前显露出来,每个人都默默地把担忧隐藏在心底,平淡如水地过日子。
只是每一日夜深人静,即将入睡之时,他们都会在心里默念一句:没有消息,便是最大的好消息,至少他还活着!
转眼又熬过一月,到了晚云生辰这日。
因想着母亲和大嫂都沉浸在不安的心绪中,此时在府中大办宴席为晚云庆生实在不妥,周砚便命人提前去天香楼订好一桌菜肴,打算两个人去外面简简单单地庆贺一番。
他们一大早便出了门,没有乘坐马车,难得有这样闲暇无忧的时光,两人手牵着手,穿过清幽的小巷,再走入繁华喧闹的街市里,并不采买什么东西,却每个铺子都进去逛逛。
当他们再次从某家首饰店铺走出来时,大街上忽然人潮涌动,摆摊的丢下摊位,看店的丢下客人,连酒楼里的食客也包着满口饭菜,从大堂内冲到了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