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汗快救我!啊......啊......”
看似人高马大的齐耶达,此时却毫无还手能力,只痛苦地趴在地上嗷嗷直叫,脑子里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何挨打。
齐颜可汗愣愣地站在一旁,半晌才恢复神智,忙阻止道:“林夕,快住手!他可是你兄长,你们兄弟之间有话好好说便是,何必要拳脚相加?”
齐耶达也赶紧求饶道:“好弟弟,咱们之间肯定有误会,犯人死前还有申辩的机会呢,你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吧?你先放开我,听我给你解释呀!”
林夕又一拳打在齐耶达下颌上,他瞬间满口鲜血直往外冒,再也说不出话来。
“攻下通和关后,下令屠城的人,是你吧?”林夕终于开口说话。
齐耶达忍着痛,张开血盆大口,含糊道:“那也是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出去,若咱们的行踪被邺朝皇帝知晓了,只怕还不等我去攻城,他便先带人来灭了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你屠了城,消息不还是泄露出去了?京城也迟迟未攻下,要你这样的废物有何用?”
齐耶达哑口无言。
齐颜可汗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心疼儿子,急忙回道:“齐耶达确实有错在先,可事已至此,你就是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不如让他将功补过,此次攻打京城还是让他打头阵,若他仍破不了城,无需你动手,我自会严厉处置。”
林夕放了手,起身坐到桌旁,拿起一块帕子缠在乌青的指节上。
“要么听我的指令,要么这仗你们自己去打,从此成败与我无关。”他取出怀里的兵符,丢到齐耶达眼前。
齐耶达坐起来,拾起兵符,转头啐了一口血,才喃喃回道:“倒也不必再劳你费心!京城的驻军还不到两万,咱们可是有十几万大军,明日我便可攻下城池,迎父汗入宫做皇帝。”
“然后呢?”林夕轻蔑地哼笑一声,“半月后,周穆率军回援,再把你们赶出京城,重新迎回邺朝国君?”
齐颜可汗和齐耶达双双愣住。
是啊,他们只想着占领京城,划地而治,守着这方寸的疆土做国君,可从没想过那战无不胜的周穆,可能会再把京城夺回去。
攻城容易,守城难!
对于在草原上牧马放羊,一向生活简单的父子俩来说,要想明白这些道理,更是难上加难。
“那我们到底该如何做?”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林夕不急不缓,喝了口茶,才悠悠答道:“兵分两路。”
“齐耶达率领手下的三万人,继续攻打京城,直到城破为止,其间不会给你增派兵力,粮草也需你自己想办法。”
“父汗带领其余部队,奔赴景明山庄,与邺朝国君正面迎战。他们有五万人,而我们有十万,虽说北夷胜券在握,但我并不打算拼尽人力和财力,与他做生死角逐。”
“我的最终目的,是将邺朝国君赶至清罗江以南,咱们划江而治。南边疆土归邺朝,清罗江以北,包括澹州、京城乃至北疆的土地归北夷。”
“周穆再厉害,他也是邺朝的臣子,只要邺朝国君渡江南下,在南边重新建都立朝,他必然只有追随而去。”
“清罗江便是最好的保护屏障,从此江南江北,两国各自为政,谁也威胁不了谁。”
两人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感叹,原来林夕才是野心最大的那个人,他要的可不是一座城池,而是邺朝的半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