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衣柜门时,一个放在角落的小木匣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取出放到桌上,拉开木匣盖一看,霎时惊住了。
里面放着当初晚云送给她那只白玉簪,下面还有一叠书信。
昏暗的烛火下,苏梅兰把那十八封书信一口气看完,每一封信的落款都是宋晚云。
而那只玉簪,竟然是周穆亲手打磨,送给晚云的定情之物。
当初周穆出征前,许下不会和离的承诺,还从她屋里取走那只簪子,她将死的心又升起一丝希望,一心盼着他早日归来,他们能重新开始。
现在想来,她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他们二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竟然还苦苦地与晚云争孩子,想给周穆留个后,还打算为他一生守寡。
为什么他看不到她的忠贞和痴心,偏要把心思花在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
哪怕周穆此时在她心里已是个死人,可嫉妒的怒火仍是止不住地往外冒,从前意图伤害晚云的歉疚之意,此刻荡然无存,这两年来晚云的辛苦付出,在她看来也不值一提。
没有什么比得过她这些年的心酸委屈。
苏梅兰把信和簪子放回原处,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些东西,甚至还多次劝两位母亲,主动与晚云握手言和。她们都只看到苏梅兰的善良和隐忍,却不知她平静的表象下,那颗蠢蠢欲动的报复之心。
周念过完生辰第二日,晚云便迫不及待地催促林夕兑现诺言,带他们母子出府游玩,今日周念一岁零一天,晚云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让周念见识到外面的人情风貌,天地万物。
简单用过早膳后,林夕一手抱着周念,一手牵着晚云,悠然自得地走出林府,他心里满满的幸福感,好似已经提前过上了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风清气爽,云淡天高,寻常闲来无事,携妻儿出门同游。
他们走入繁华的街市,给周念买了不少小玩意,晚云挽着林夕手臂,不时拿手里绒毛球去碰碰周念的鼻子,他痒得摇头晃脑,直把脸往林夕胸口埋去,口水蹭得他满衣襟都是,两人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路过一个铃铛摊子时,周念听到那清脆悦耳的叮铃声,急得啊啊啊直叫,伸出小手便要去抓铃铛,晚云忙按住他的手,轻声哄道:“念儿乖,咱们已经采买许多玩物了,你来玩这个毛绒球好不好?”
周念抓起晚云递过去的小球,一把往地上扔去。
林夕呵呵笑了两下,碰碰周念的额头:“好好好,爹爹给你买,我们念儿想要什么,爹爹都买来送给你,好不好?”
看着两人兴高采烈地去摊位上选铃铛,晚云无奈地撇撇嘴,转身去寻地上的毛绒球。
她微微侧头,视线扫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目光突然在一个人身上定住了。
纵使万千人海里,他着装普通,还戴着面具,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