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至晚云寝宫,桌上早已摆好几样简单的菜肴,连碗筷都是准备的两副。
林夕直接在桌旁坐下,端起碗大口吃起来,他是真有些饿了。
晚云没有动筷,而是起身去侧旁的小炉子上,取来一壶热酒。她斟满两杯,自己手里端着一杯,把另一杯推到了林夕跟前。
“虽说已经开春,可我觉着夜里还是寒气逼人,你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她笑着说道,在他侧头看过来时,假装若无其事地把自己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
林夕端起酒盏,举到鼻下闻了闻,迟疑着没喝。
晚云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顿时气呼呼的,伸手便要去夺酒杯:“你放心,这酒里没毒,你不领情算了,还是给我喝吧。”
林夕把杯子举过头顶,嬉皮笑脸道:“我可没说不喝,只是幻想着,若是你能喂我就更好了。”
晚云嫣然一笑,干脆起身一屁股坐到他腿上,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拉下他的手臂,握住酒杯直接给他灌到嘴里。
“这样,可还满意?”她微微垂眸看向他,说话的温热气息呼在他唇边,引得他浑身燥热,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冲动。
他顺势搂住她,又一次丢失阵地。
“晚云,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他停顿许久,真想把那邪恶的欲望宣之于口,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继续道:“只要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我甚至不在乎你心里还有周穆。比不上他又如何,你和周砚不也照样恩恩爱爱,两情缱绻吗?”
他退而求其次,哪怕比周砚的地位再低一点,也可以接受。
可晚云向来听话只听半截,永远只接收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什么深情表白,卑微求爱,她一个字也没入耳,满脑子都是那句——不管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抠抠手指头,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下药下早了,该等他多说几句的。
她硬着头皮问道:“若我父亲死了,我想回南陵奔丧,在灵前尽尽孝心,你能同意吗?”
林夕微微蹙眉,终于把一连串的事情贯通起来,她请人送信去三合庄,几日后庄子上的人来宫门口报丧,现在她再顺理成章,以回乡给父亲治丧为由,逃回南陵。
想得倒是挺美!
“我不同意。”他断然拒绝道,“你那父亲对你非打即骂,将你视作攀附权贵的手段,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死了,你该高兴才是,还千里迢迢赶回去尽什么孝?也别告诉我,你是个注重血缘亲情、以德报怨的人,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信。”
晚云瞬间拉下脸来,林夕真是把自己的过去扒得干干净净,一点隐私都没给她留,想用欺骗齐颜可汗那套说辞,来说服他,简直是异想天开。
看来,给他下药是对的,还是得按原计划来。
她面色一沉,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取来出宫懿旨和通关文书,往他面前一拍:
“你同不同意都无关紧要,可汗已经答应放我回乡,我方才征询你的意见,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你对我的许诺到底是不是真。没想到一试便知,男人的话果然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