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了解周穆的脾气,知道自己未得军令,私自离营回庆州,必然会遭至一顿臭骂,所以他想出一个法子,借着送去年账目的名义回去,此为公事,将军自然无可指摘。
当武阳赶到陈家时,才知道这一个月里,前前后后发生如此多的事。
他心中一惊,忽然想起那日在山坡上看见的女子,难怪会觉得眼熟,那不正是晚云吗?之所以瘦得不成形,大概是因为她中毒的缘故。
那旁边的两个男子呢?他们又是何人?
武阳细细询问后,才从陈泰口中得知,其中一人是晚云现在的夫君,她已嫁给北夷人为妻,另一人则是随行的仆人。
“那陈兄可知,她那位夫君的姓名?”武阳急忙问道,心中已有所猜想。
“林夕。”陈泰非常肯定地答道,不管那人是敌是友,对他来说,只要是晚云妹妹的夫君,他都愿将其视做家人,所以特地仔细看了看婚书上的男方名字。
武阳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北夷国的二皇子,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
他连给陈泰解释的时间都没有,立即转身出门,骑马飞奔而去。
武阳赶回军营,立刻召集人马,先往清罗江边的淮安码头追去,又派手下副将把田间耕作的将士,唤回一部分,命他们兵分几路赶至清罗江,把守住江岸沿线,绝不留一点缺口,以防止林夕偷偷渡河。
马车昼夜不停地赶路,颠簸之下,晚云吐过好几次,林夕心疼她的身体,多次停在路边歇息。
长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三给林夕建议,请求他暂时抛下晚云,或者另派人护送晚云北上,与他们分道而行。晚云毕竟是邺朝人,就算被抓住,也有陈家和周穆会去营救,他们根本无需担心她的安危。
反而现在带着她上路,于他们双方都百害而无一利,匆忙赶路对她的身体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消耗,而他们受她拖累,行进缓慢,也有被追上的风险。
若他们骑马而行,只需一日便可抵达淮安码头,渡江的商船和随行护送人员,皆已等候在那里。
林夕心中难以抉择,只拉起晚云的手,轻声问道:“你想跟我走吗?”
晚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如果她的生命注定要走到尽头,那她宁愿选择死在爱人身边,而不是独自离去,苟延残喘地多活几日。
何况她还想回到那个巨大的牢笼里,再看一眼她最亲最爱的念儿。
无论怎样选择,她的答案都是一样——要跟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