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承认招募了十万人,可并不承认那些人是士兵。他们只是我雇佣来的劳力罢了,我有白家外祖父所赠的数万顷良田,荒废着实在可惜,所以需要大量人力耕种,且那些人都曾签下用工契约,名单就在我寝宫,皇上可一一去查验核对。臣不知邺朝的哪条律法规定,请人种地须得上报朝廷?”
皇上和各位大臣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言。
想了半天,皇上才质问道:“可据调查的人回禀,你们可是搭建了驻军地,还有日常训练。”
周穆答:“哪能让人十二个时辰一直下地干活呢?搭建营地供庄户们休憩喝水,安排人在帐外生火煮饭,再正常不过。他们都是些年轻壮劳力,有些不愿休息的,空闲之余,大家在一起切磋比试,当作玩耍之事,也合情合理。”
“那你修仓屯粮之事呢?难道不是有其他企图?”
“谁家粮食多了不储存起来?那么多田地,每年营收太多,而这两年行情又不好,我先放着,待米粮价格上涨时再卖出,这有什么好指责的?”
皇上一手捂在胸前,大口喘着粗气:“那武阳带人跑到清罗江边,与北夷将士起了冲突,导致两国交战,死伤上千人,这总不是在比武切磋,打闹着玩儿吧?”
周穆一脸无辜的表情:“这事儿你该去问武阳了,臣这些日子在疗伤,与他已有几个月未见,对此事一无所知。”
说罢他又看向武阳,怒声道:“你把我花钱雇佣的长工带出去打架,还死伤数千,这抚恤金和我地里的损失,可都得由你来赔偿。”
武阳立即明白过来,向皇上解释道:“臣那日看到一个北夷商人,与从前我在京中的仇人样貌相似,便带着正准备下地的长工追过去,想阻拦他登船,上去询问清楚。可那些船上的北夷商人欺人太甚,二话不说,竟直接举刀砍杀我们的人,臣气不过,才进行了反击。”
“北夷人竟然如此猖狂?”周穆插嘴道,“商船还没离开我邺朝的码头,就敢举刀相向,先对我们的臣民下手,此举实在是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连商人都如此看低我们,可想而知,在北夷人的心中,我们有多懦弱无能。”
“呸!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来我们南方经商,赚得盆满钵满,还反过来欺辱我们,不打回去,邺朝的百姓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一个大臣愤慨地附和道。
“对,武将军好样的,就是该给北夷人瞧瞧,我们邺朝的百姓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看,跟他们断绝商贸往来,才是有利之举,省得那些北夷商人来我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他们对北夷人深恶痛绝,听到武阳堂堂邺朝的将军,被一个北夷商人砍伤,顿时怒火中烧,纷纷表示要与北夷彻底断交,绝不可再任人骑到头上来拉屎撒尿。
皇上看着群情激愤的朝臣,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下可好,不但没拿捏住周穆,还反倒连武阳的罪名都洗脱了。
他踉跄两步,扶住周穆的坐撵才勉强站稳,问道:“周将军,那你来说说,两国的纷争,该如何处理?”
周穆毅然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争端是他们先挑起的,那咱们便奉陪到底吧。即刻开战,与北夷再决胜负。”
皇上惊恐地瞪大了眼,突然心口猛地一抽,直接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