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恰在这时炸开，苏和光心头一颤。

“我忠于自己的欲望。”

她没有自称臣妾。

这一刻，她不是一个女人，更不是谁的妃妾。

她只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人。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黎泽预料。

他以为这女人又要插科打诨蒙混过去，谁知听到这样的话。

他微愣一瞬，指尖动作加重几分：“什么样的欲望？”

苏和光狡黠一笑，抓住黎泽衣领将他扯成低头的姿势，踮脚吻上他的唇，一触即分。

“求生欲。”

黎泽再次愣住，这个女人，今夜说的实话似乎太多了些。

“那么皇上，您忠于谁呢？”苏和光的唇复又贴在他耳畔，似情人的呢喃。

黎泽眸中划过一抹暗色，他略微沉吟，忽地轻笑出声：“朕也忠于自己的欲望。”

话落将苏和光拦腰抱起，朝床榻走去。

苏和光没在这时候说孝期之类扫兴的话，反而主动攀上黎泽的脖颈，紧紧依偎上去。

半晌，殿内响起沉重的喘息和婉转的低吟。

一只飞蛾穿过重重帘幕，扑向火红的烛光——它也忠于自己的欲望。

它向往光明的欲望。

……

等到云销雨霁，已经子时过半。

两人一起沐浴过，相互倚靠在榻上低语。

“你怎么把那铃铛送给瑜儿了？”

黎泽眼神戏谑，把玩着苏和光的一缕发丝。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送出那对玉铃。

只是看她为旁人的事那样费心，他实在不高兴。

更何况，那对玉铃铛于他们二人而言，有不一样的意义。

苏和光也思及此事，微露怅然。

当时太子坏了事，先帝一道圣旨下来，东宫被封禁，从人做鸟兽散，太子被押解至宗正寺圈禁。

作为刚与废太子和离的前太子妃，她的处境很是尴尬。

夏国国书尚在路上，她的去留还没着落，于是在安国认识的人一夜之间变了脸孔。

就是在这时，黎泽送了她一对巧夺天工的玉铃铛。

那铃铛是孩童用的东西，其中代表了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苏和光没犹豫太久就收下了。

说她琵琶别抱也好，说她想活得更好也罢。

总之，她接过了黎泽递来的橄榄枝。

这也为她进入黎泽后宫埋下伏笔。

至于黎泽喜欢她这件事，她也早就知道了。

不过，那并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时时刻刻都清楚地知道，这是个吃人的封建时代，爱情不过是痴人的妄想罢了。

“发什么呆？”黎泽戳戳她的脸颊。

苏和光偏头躲开，“没有。”

“还说没有？”黎泽又戳她一下。

“皇上明知故问！”苏和光恼了，不依不饶起来，手也不甚规矩。

二人在榻上就闹起来。

第二日苏和光醒来的时候，早过了请安时辰。

她揉着腰坐起身。

“怎么不叫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