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广战战兢兢跪下:“皇上,这……”
疑犯当着他的面自绝,他有失察之责。
苏和光此时也不坐以待毙,她站出来:
“皇上,鉴于蕙兰刚才模棱两可的话,臣妾认为自己也该分辩几句。”
黎泽点头:“你说。”
“首先,众所周知臣妾的心腹是雁字锦书,以及绿萼白薇,没道理做坏事不派他们,反而让一个不知根底的三等宫女去。”
这话有理,不少人暗暗点头。
“嗯。”黎泽应了一声:“还有呢?”
“其次,蕙兰说她换了柳宝林的长命缕。可方才经司珍女官验看,柳宝林手上所戴就是出库时的那条,可见蕙兰此言不实。”
“确实,这宫女闪烁其词,八成是被人买通,要她污蔑苏修仪。只是她胆小,知道主子清白,不敢随意攀诬,又惧怕内刑司刑罚严苛,所以自裁了。”薛修媛此时站出来声援苏和光。
她的分析更是逻辑严密,由不得人不信。
到这里,苏和光的嫌疑基本洗清。
但还有人不服气——比如章充媛,比如裴美人。
“可是,她为何不说别人,偏要说苏修仪。哪怕是被人威胁,可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说出幕后主使吗?”章充媛被打压冷待这段时间,倒是长了几分脑子,这话乍听上去,似乎有几分道理。
“是啊,没准儿她最后的意思,就是指认幕后之人呢。”裴美人帮腔道。她面前要是有个弹幕,她一定在疯狂扣1,屏幕都要被她扣烂了。
苏和光翻个白眼:“臣妾还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你二人的话都是主观臆测,要按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能怀疑是你们害了柳宝林?”
她指着章充媛:“你,因褫夺封号一事与我有旧怨,于是在柳宝林的长命缕上动手脚,又抓住蕙兰家人,威胁她嫁祸指认我。”
“还有你。”苏和光又指向裴美人:“你与柳宝林同日入宫,她都有孕了,你还没见着皇上几次,自然羡慕嫉妒恨,于是给她下药。又因前些日子你责罚李宝林被我下了面子,从而怀恨在心,唆使蕙兰污蔑我……”
不得不说,苏和光的精神状态真是遥遥领先,平等地创死所有人。
章充媛和裴美人目瞪口呆。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渐渐,此起彼伏的笑声大起来。
黎泽也忍俊不禁,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忍了又忍。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女人倒好,专挑别人的痛脚踩。
皇后憋得脸通红,她瞪苏和光一眼:“你说有办法证明清白,到底是什么办法?”
她倒不是还质疑苏和光,只是觉得苏和光的办法或许能提供一条新思路,才开口询问。
苏和光正色道:“臣妾想,长命缕就那么一点儿,即便有毒,那点量估计不足以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只能是将丝线反复在药汁里熬煮,叠加的药量才成。而这一点,臣妾做不到,很多人都做不到。咱们接触不到附子,也不可能天天碰到柳宝林。”
她言尽于此。
黎泽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欣赏,还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
“嗯。”
他又轻轻应一声。
不过他觉得苏和光还有话没说出来,于是问:“还有什么你都说说,朕在这里,你别害怕。”
苏和光:……
天可怜见,要不是被牵扯其中,她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可是眼下黎泽巴巴来问,她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