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泽伸手护着她，以免被人冲撞。

厉卓阳及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銮仪卫也跟着活动，各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备着一切突发状况。

苏和光四周挤满了人，有两个漂亮姑娘冲破銮仪卫的重重封锁到了黎泽面前，含羞带怯地将花灯往黎泽怀里塞。

黎泽后退一大步：“二位姑娘，在下已有妻室，实在不便。”说着举起与苏和光十指相扣的手给她们看。

两个姑娘失望而归。

苏和光哭笑不得。

黎泽被她笑得有些羞恼，拽着她离开人群，在一个小巷口停下。

“皇上，不如去摘星楼？”厉卓阳提议。他办事周全，他下午派人去别驾府打过招呼，今夜的摘星楼没有旁人，做为备选早已清过场。

于是一行人出城，直奔摘星楼。

楼名摘星，高约百尺。

从这里看下去，第一眼便能看到火龙一样的花灯队伍穿行在城里，那由无数花灯组成的龙蜿蜒盘旋，气势十足。

护城河边，无数很多游人放花灯，大大小小，明明灭灭，美轮美奂，别有一番意境。

苏和光和黎泽并肩站在栏杆前眺望，夜风拂过，将他们的长发交缠在一起，缠绵悱恻。

一切都美好的像个梦境。

直到厉卓阳上来：“皇上，天色不早了，咱们需尽快入城。”

本来就打算在雍城住一晚，黎泽闻言点头答应。

厉卓阳包下一家客栈，下榻安置好，已经到了人定时分。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一行人才返回行宫。

这次出游很合苏和光心意。

但有人的日子却不好过，比如——被幽禁的柳美人。

……

黎泽坐在御案后，看向下头跪着的人。

柳美人一身素衣，头发简单绾个髻，用素银簪子在脑后固定。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憔悴，双目无神。

“柳氏。”黎泽沉声道。

“罪妇在。”

黎泽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道：“你愚弄欺瞒过朕，但朕也答应保你弟弟。昨日你弟弟被送回盛州钟家，朕给了钟家一笔银子，他们会送他去读书。”

柳美人抬起头来，泪如雨下。

钟家是柳母再嫁的夫家，她弟弟的父亲姓钟，一家人老实本分。

“现在，朕再给你一个选择。是去冷宫养老，还是一了百了。”黎泽道。

他终究没那么狠心，还记得这女人为他怀过孩子……虽说那是柳美人算计，但毕竟有过。

柳美人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选择。

“那臣妾想活着。”

她想活着，想看着弟弟长大，哪怕见不到，但至少…她还能感觉到。

黎泽起身看着她：“日后非死不得出，你确定吗？”

“臣妾多谢皇上隆恩。”柳美人行了三叩九拜大礼。

“传旨，废拂云阁美人柳氏为庶人，永囚冷宫，非死不得出。令内刑司即刻押送其返京，不得有误。”

柳美人领旨磕头，起身后道：“臣妾想见见苏昭仪，请皇上开恩。”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这个宫里，她谁也不熟。

想来想去，也唯有苏和光，能听她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