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想了想,又问:“顾宝林体内应有麝香残留,具体用了多少时日,你可能诊出来?”
陈太医清楚,今天这事儿摆明了要查,他不可能帮谁隐瞒,便一五一十说了。
“不足半月。”
皇后点头。
黎泽一直旁听,没有主动开口,听到这句,像是突然梦游结束。
“去给姜充仪诊脉看看。”
众人都是一愣。
姜充仪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像一匹惨白的布,连光泽也一同失去了。
苏和光一直观察着她,所以感觉尤为明显。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陈太医领旨朝姜充仪示意。
姜充仪呆呆地看着他,既不拒绝,也不配合。
这下谁还能不发现她的异常?
“姜充仪。”
黎泽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像是叩在人心上。
姜充仪猛地醒过来,面对的就是室内所有人或审视,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勉强定了定心神:“臣妾在。”
“朕说,让陈太医给你诊脉。”黎泽像是随口一说,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留意着姜充仪的神色。
姜充仪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拒绝,却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最终木然地跟在陈太医身后,去了帘子后面。
半晌过去,他们又一起回来。
姜充仪的神色恢复如常,大约是在这段时间里,想好了应对之策。
“皇上,充仪娘娘体内也有麝香,用的时间比顾宝林久,大约一个月的样子。”
陈太医的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一阵水花和久久散不去的涟漪。
“是她自己用麝香,香囊丢了反而害了无辜的顾宝林?”宓婕妤忖度着道。
她今天格外积极,每次都赶在别人之前出头。
而且说的还都是要把姜充仪钉死的话。
她只是恶意揣测,谁知姜充仪闻言竟有一瞬间变色。
苏和光捕捉到了那一丝细微的神色变化,证实了心里的猜想。
皇上冷冷地看着宓婕妤。
宓婕妤低下头去,再不作声。
姜充仪脸上揉出一个痛心不已的表情:“皇上!这是臣妾入宫之初,就被人下了麝香,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宓婕妤恶意中伤臣妾,是在为真正下手的人遮掩吗?还是说,你就是这个下手的人?”
宓婕妤惊怒交加,愤愤道:“你血口喷人!香囊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充仪不理会她,只眼泪汪汪看着黎泽:“皇上,那个香囊也不一定就是臣妾的,更何况,即便臣妾要干坏事,哪里会拿自己贴身的东西去?”
“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妾公道!”
众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毕竟,给自己用麝香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们还是很难接受的。
黎泽一言不发。
姜充仪哭得肝肠寸断:“臣妾被下了麝香,往后都不能生了呜呜,宓婕妤还要污蔑臣妾!臣妾知道自己碍了某些人的眼,但也不至于给臣妾安上这样一个要命的罪名吧?”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合理推测。”宓婕妤被吓了一跳,忙为自己辩解。
皇后被她们两个闹得头疼,连忙喝道:“都住嘴!”
她看向黎泽:“皇上您看……”
“先把姜充仪身边伺候的人收押,好好审一审这麝香的来路,再问问那香囊是何时丢的。”
“顾宝林这里也是一样,莫名其妙多了件东西,伺候的人竟一个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