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光冷笑一声。
宫里人都是这个毛病,没事装眼瞎,好好的就耳聋。
她毫不客气地反问到黎泽脸上:“为何?因为我不想毁容,这个理由够不够?!”
黎泽还没说什么,顾宝林先跳出来打抱不平:“明妃娘娘实在太过无礼了。”
苏和光往前走了两步,逼得顾宝林步步后退。
她似笑非笑看着顾宝林:“怎么雨停了,天晴了,你又觉得你行了?不是你咬着牙偷偷哭的时候了?”
“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往前冲,丽宝林也是个宝林,她能给你什么好处?!”
“叫我说,你这种墙头草其实活着也没多少贡献,倒不如收拾收拾早点走,好歹腾个宫室出来给正经需要的人。”
劝人早登极乐,还得是苏和光。
顾宝林跟她哪有大仇?不过就是苏和光当着她的面叫走了皇上,就被她记恨上了。
落井下石也不看形势,这种人真是……
顾宝林气急败坏:“你!你也是正经的皇室出身,怎么能说这种话,这就是夏国皇室的教养吗?”
这话连皇帝都不敢轻易说,顾宝林口不择言居然说了出来,得罪的何止一个苏和光?
“放肆!”黎泽怒喝出声。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顾宝林说完就后悔了。
又见皇帝少见的作色,立时腿都软了,也顾不上旁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黎泽不理会她,而是点了另一个人:“姜充仪你来说。”
对于会被皇帝点到,姜充仪毫不意外。
她从容地福了福:“臣妾坐在明妃娘娘左手边,当时臣妾正在喝茶,具体情况也没看太清。”
她顿了顿,接着道:“今日请咱们过来的是丽宝林,她的宫女殷勤些也没什么……不过,好好的平地竟然摔了,实在令人费解。而且,咱们喝的是绿茶,也不要这么烫的水来泡呀。”
她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没有人是蠢货,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黎泽扫了丽宝林一眼后站起身:“丽宝林、顾宝林生产前不要再出来了。”
这是变相的禁足。
走到凉亭外的台阶上,他又忽然停住,回头看向那个摔了茶壶的宫女,似乎很是困惑:“内侍省调教好的宫人,到了你们手上就不会伺候了,还真是奇怪。”
“你们若是不知道怎么使唤奴婢,往后也不必安排人伺候了,自给自足,你们觉得如何?”
他是皇帝,他也有脾气,发疯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难。
他直接点名:“丽宝林,顾宝林,你们觉得如何?”
两个宝林跪伏在地,浑身乱颤,哀哀地请求皇上恕罪。
黎泽其实很少跟嫔妃掰扯这么多,今日实在是被气狠了。
“你们怀着身孕,朕和皇后不好罚你们。不过,倒是可以问问你们的父母,教女不善还送入宫,这是在膈应谁?”
顾宝林吓得面无人色,丽宝林也并不比她好多少,连今天一直低调不语的赵宝林都被吓得不轻。
想想看,出嫁的女儿与其他妻妾不睦,致使夫家震怒,把父母叫来一顿臭骂,指着鼻子质问你怎么教的女儿……
这简直不啻于一种酷刑。
但凡要脸的人家都受不住这个,回家就得找根绳子吊死。
顾宝林以头抢地:“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往后再不多嘴了。”
又转向苏和光:“明妃娘娘,是臣妾口无遮拦,臣妾知错,求娘娘宽恕……”
苏和光长叹口气,视线一转与黎泽对上。
她若无其事地福了福,随后也走出凉亭,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