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光的反常自然引起了明玉心的注意。

她先前一直尽量低调，怎么一夜过去忽然变了。

明玉心上了苏和光的马车，环顾四遭，没有言语。

苏和光会意，便遣退锦书雁字，等人走了，才问：“你要说什么？”

明玉心这才压低声音，把自己的疑惑说了：“你突然这样招摇，不怕泄露行踪？据我所知，宫里一直密不发丧，还给你晋了贵妃……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无法去在意会不会被发现？”

苏和光神色微变。

明玉心见状，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她并不是蠢人，迅速联想到最新加入团队的张三。

“是他！”她说着，就要下车去拿张三。

苏和光拉住她。

默然良久，终于还是开口：“已经晚了。”

明玉心愣愣地看着她。

苏和光坐回软垫上，示意明玉心也坐。

明玉心很谨慎地掀开车窗一角的帷幔往外看了看，才小心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让人盯着张三，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苏和光听罢，显而易见地有些颓丧，神色变得萎靡起来：“从我们遇到张三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晚了……也许是我运气不好，也许是哪里出了我都没注意的纰漏，总之……”

明玉心初时听得莫名，再往后，她自己也跟着沮丧起来。

可叫她去回忆，她也实在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就是单纯运气不好，在那里遇到有事外出的张三？

明玉心心头发紧。

这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拐带一国皇妃，真是新奇又刺激。

知道被人发现，她的兴奋里又掺杂了一种极为幽微的恐惧。

她握住案上的银刀，挑了一个梨子削起来，一边削，一边道：“那你的运气还真不怎么好啊，咱们的计划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也能瞒个把月。现在倒好，还没出安国国境，就被提前发现，你打算怎么办？”

苏和光听她毫不畏惧的语气和隐隐有些看好戏的态度，对她身份的猜测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她难得没有瞪明玉心，只是淡淡道：“你也太明目张胆了，这可真不是好习惯。”

她知道明玉心会来，这一席话，也是她早就想好的。

一来试探明玉心的态度，二来旁敲侧击她的身份，如今这两个目的相继达成。

她又有另一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