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重逢,再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青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娘娘……”
白露不善言辞,只在一边悄悄抹眼泪。
苏和光一手拉着一个,眼里泪光闪烁:“回来就好。”
青虹与白露对视一眼,才小声道:“其实……奴婢们一直在您身边。”
只是不能叫您知道。
“是你!”苏和光惊呼一声。
那日打晕刺客的暗卫!
难怪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青虹笑着点头,又有些黯然:“那时候皇上不许奴婢们出现在您面前,若是被发现,恐怕就要调走了……”
苏和光表示理解,又详细问了问她们这段时间的近况。
自有一番别情要诉。
……
后宫,文绮轩。
成宁县主坐在女儿姜充仪对面。
不知她说了什么,姜充仪猛地站起来:“母亲,你怎得如此糊涂!你是想让全家都去死吗?!”
成宁县主比她声音还大,理直气壮道:“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姜充仪气得脸都白了,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为了她,所以兄长们在学堂正经读书的时候,她在学乐舞。
为了她,本来可以嫁作高门主母的她,被迫进宫为妃妾。
为了她,母亲安排人刺杀皇上的心尖肉。
为了她……
姜充仪哽咽不已。
成宁县主恨铁不成钢道:“还不都怪你没用!跟你那没出息的爹一个德性!”
姜充仪紧咬下唇,听她提起父亲,才反唇相讥:“这怪我吗?皇上的正经表妹裴氏都在坐冷板凳,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可以?”
成宁县主被她一通抢白,也动了真怒,愤愤道:“那我如何行事,就不需要你操心!”
她是真的觉得她能行。
姜充仪无力地倒回榻上,半天才冷笑一声:“母亲如此自以为是,岂不知大祸近在眼前矣。”
话音刚落,重重一巴掌就落在她脸上。
姜充仪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母亲啊,趁还有机会,多打几下吧……下次相见,只能在黄泉路上了。”
成宁县主怒不可遏:“你!你怎么敢……”
她想说,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却被姜充仪打断了:“母亲走吧,我累了。”
她说着就往内室里去了。
徒留成宁县主在原地破防,无能狂怒。
最后只能悻悻离开。
这边刚出了文绮轩,那边就被銮仪卫的人拦住:“劳驾,跟我们走一遭吧。”
接二连三的打击,成宁县主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我乃太宗之后,岂可被尔等小人折辱?!”
銮仪卫副统领梁云栋斜斜地靠在树上,听到这话,笑嘻嘻上前,从袖中取出皇帝手令:“这位尊贵的太宗之后,当今天子令我这小人押你入诏狱呢。”
话落一摆手,立刻有人上前堵了成宁县主的嘴,押着她直往诏狱去了。
姜充仪站在窗前,直到所有动静消失,眼角终于落下一滴泪。
母亲以为,她拿捏住那花匠的家人,花匠就不会供出她来。
多么可笑,多么自大!
她根本不了解当今的性情。
那样一位睚眦必报的君主,如若有人想要触碰他的逆鳞,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她已经快要触碰到阳光了——皇后说过,下月初一,她们就可以出宫。
这下大约是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