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隐隐有猜测,这大约就是同一伙人。
昨夜没有得逞,今日就改用可怜的少女引诱她开门,若是她防备心没那么重,恐怕就会引狼入室。
好在他们还是忌惮与她同行的男性,并不敢直接绑人。
这样猖狂的人放着不收拾,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黎泓对此深以为然。
他想了想才道:“最近的码头是凌州,凌州别驾宋崇简为人刚正,晚上我画好人像,写明情由递到他府上,他会管的。”
苏和光道:“跨州了,这不是越权?”
闻言黎泓笑起来,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忽然想到什么,伸到一半的手顿住,尴尬地垂下头去。
半晌才故作从容道:“你以为他们只会在江城犯案?”
这倒也是。
苏和光点点头。
但她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从始至终我都没露过脸,而且那些人下手的首选目标一定是独身女子,为何会盯上我?”
其实这一点黎泓也没想明白。
二人在船上讨论了很久,黎泓晕船的症状好像已经好了。
他们在午后下船。
大船缓缓放下桅杆预备靠岸,苏和光戴好帷帽走出客舱。
江上船只来往如梭,码头上人声鼎沸。
无数的船只如浮萍一样聚集在岸边。
船停下的时候,有一瞬间颠簸,黎泓及时出手扶了苏和光一把。
也就在这时,苏和光蓦地心头发寒,感知到一股极为怨毒的幽冷目光,正在死死注视自己。
她微微转头,在帷帽缝隙里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那个求助的少女。
苏和光只看了一眼就自然地转回来,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去。
黎泓当然也察觉了,他是习武之人,又心思细腻,对于旁人的视线极为敏感。
他回头冷冷瞥了一眼,眼中暗含警告。
终于,少女低下头去,跟在她身边的几个男人也纷纷移开视线。
……
寿春公主府上一派冷清。
她独自坐在厅中,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她却没有要换一杯的意思。
她被禁足了。
府中仆婢相继被带走,既是讯问,也是给她教训。
她苦笑起来。
表情做到一半,突然僵在脸上,因为她眼角余光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公主殿下。”
厉卓阳本来也没打算暗中行事,大大方方上前见礼。
他昨日帮寿春说过话,寿春很难对他冷下脸,但出口的话却没什么温度:“厉指挥使有何指教?”
厉卓阳来的路上就想好要怎么问话,他开门见山道:“公主既然已经开口,为何又不肯说实话?”
昨日消息发出去,梁云栋已经按公主所言去追踪了,结果却一无所获,他们都怀疑公主给出的是假消息。
寿春难免愕然,又显露出几分愤恨之色:“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