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离一介书生,却替陛下在军中立足,与越国对战中更是立下赫赫战功。
相比起来,的确钟离更适合留在陛下身边。
皇上亲自开口,自然不是同他商量,这是念及旧情当面通知。
此事就这样定下来。
黎泓依旧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而且经过这回,似乎扎的更深了。
……
而苏和光也终于得到了消息。
今日于她而言,实在是个还不错的日子。
先是为卫五报了仇,又确定了黎泓还活着。
苏和光换了一身素色衣裳,朝赶回的卫肆示意:“走吧,咱们去送送卫五。”
卫肆跟着出了门。
路过沿街一家酒楼,苏和光买了一坛好酒带上,一路打马出了城。
卫肆说起劫杀乐礼前后发生的事,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主子为何叫我们放跑乐家其余人?”
不都说斩草要除根吗,主子却要反其道而行……
苏和光骑在马上,回头看他一眼:“两个原因。一是,冤有头债有主,我虽然不算好人,但也不喜欢牵连无辜;二是,我需要人在恰好的时间出现,报信给乐家、袁家,人只有在最得意的时候打她巴掌,她才最痛苦……”
就像她刚得到自由,转眼就收到卫五的死讯一样。
说了以牙还牙,那就一定要复刻到位。
没有什么能比在大家长的寿宴上,收到亲人的死讯更令人痛的事了。
若是不留活口,等官府或乐家自己发现乐礼已死,必然是寿宴之后了,达不到最好的打脸效果。
卫肆眉头微锁,有些不赞同:“可……袁家在蜜陀经营了两百年,底蕴深厚,主子难道不担心招致报复?”
主子毕竟才来蜜陀,还没有站稳脚跟,贸然与这样的庞然大物对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苏和光不以为然:“被报复是必然的,我不怕。我不能叫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人死不瞑目。”
卫肆深深看她一眼,默然无语。
……
半个时辰前。
隔了一条街的温国公府,沈家。
正厅里,一个魁梧青年端坐上首,脸色铁青。
沈二郎沈霖刚从门外进来,看清自家大哥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坐。”
沈霆肃着脸,手轻轻放在桌角上。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裂木声,金丝楠木的桌子一角齐齐断裂,被沈霆接在手中。
他漫不经心搓了搓,木屑簌簌落下,像一场下在沈霖心头的飞雪。
沈霆挑眉,淡淡一眼扫下去,像是才发现弟弟还站在原地,稍显不满地问:“为什么不坐,不听大哥的话?”
沈霖抿了抿唇,在下首坐了,赌气不语。
他这位大哥自小懂事,习武天赋又高,很早就被立了世子,跟沈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旁人总是喜欢拿他们兄弟两个放在一处比较,末了还会说,他们两个有云泥之别。
当然,大哥是云,他是泥。
对这位大哥,沈霖的感情很复杂,既妒且羡,还有种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敬畏与孺慕。
沈霆盯着他,目光如鹰隼:“听说,今日沛国公府上,你一直在打听长乐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