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热汤,暖了她的身子,她靠在池子边,从旁取了一枚玉簪,把头发绾起。
疏了口气,闭起眸子,假寐。
手机恰逢不合时宜的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她啧了一声,抬起手点了接听。
“你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吗?”
“你不也是三更半夜没睡?”
“那能一样吗?我这不是刚忙完,喘口气嘛。”
“被罚跪了,还这么口无遮拦?”
冯婉君愕然的睁开了眼:“周应淮,怎么知道我罚跪祠堂?”
“自然是知道的。”他拿着红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和平日一样平缓,但酒杯上倒映着他的模样,浅浅一层,看得出心情不佳。
“是冯起然那个大嘴巴和你说的吧?”她撅起了嘴,语气听得出,委屈满满。
周应淮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快可以放出来?”
她之所以能不够一个时辰便被放出来,是因为老爷子接到周应淮一通深夜来电。
冯家自知理亏,周家亦不追责,卖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巧的是,老爷子正想找借口把孙女弄出来,正好,有人把机会送来。
冯婉君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当然是因为我姿容俏丽惹人怜爱。”
周应淮对此不予理会,跳过这个话题,他摇着红酒杯:“欠我的人情现在可以还了。”他把手中醒好的酒一饮而尽:“明日,帮我把舒岁安带出来。”
“你自己不是可以叫吗?”她心不在焉的立刻反驳,然后突然醒了醒神。
“你惹她不快?”她像是抓住了周应淮的小尾巴,正想嘲笑一番。
回她的之后一通挂电的忙音。
“什么人呀!”她生气的搁下手机,锤了一下水面,溅起水花,手的伤口有点生疼。
她咬牙切齿的唤候着的仆人送来浴袍,去冲洗。
泡澡、卸妆、沐浴这一通下来,已然快凌晨了。
她漱着头发,一边碎碎念,一边视频电话联系舒岁安。
不知道她安寝了没有,正碎碎念,瞥见右上角的时间,正想按掉。
对面接通了,但黑漆漆一片,只有远远一盏明黄的落地灯开着。
这习惯,倒是和周应淮那个家伙一个样。
“姐姐,我刚刚找耳机,晚了接听,不好意思呀。这么晚,怎么了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手机传出,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明日,姐姐带你去马场,缓缓神,你都学习六天了,歇歇,好不?”
屏幕前的冯婉君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出浴的她皮肤都是白里透红的。
她卸了妆,与白日里那副美艳入骨相比,此时她清丽无双,出水芙蓉,更好看了不说,还平添一份娇俏,加之她那双媚无边的眸子,让人好难生出拒绝之意。
况且,她白日里还吃了别人的点心,受了别人的好处,又拒了别人,过意不去。
她点头答应了,冯婉君说上午十点半来接她一起去,两人客套的聊了几句,便挂了。
毕竟夜深了,也不好阻了冯婉君歇息。
冯婉君敷上面膜,然后欢快的提着睡裙裙摆,一股脑的扎进拔步床给周应淮回了信息。
对方回了一句,谢谢。
真敷衍,撇了撇嘴。
明日相约的地方是郊外一个马场,是周应淮名下的。
刚刚与他那通电话聊完以后,他发过来的一个地址。
仆从端着调好药膏敲门进来,冯婉君闻到那是特调的,掺着玫瑰花精油替她上药涂抹伤处。
自己惹恼了小姑娘,还借她名义“行骗”,如果不是欠人情,她才不会做这等子勾当!
点开冯润华的聊天框,看他的留言。
勾了勾唇,精油是他遣人送过来的。
药油难闻,从小养得娇气,闻到药油便浑身不舒坦,为此自小家里的人都防着她磕着碰着,宝贝疙瘩的养着她。
冯起然还是有点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