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响的女声打断了叶君尧的问话,室内静默,只见舒岁安抬眸看向叶君尧,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无事。”
那双杏眸终与他对上,与过往一样的清澈,如今还带了些许疏离。
其余人都熄了声响,看着叶舒二人,心下了然。
他们,是旧识。
只有周应淮,他的眉皱得比原来更深了,他想过二人是相识的。
从刚刚入门开始他就察觉,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似旁人般第一次见面。
而且,关系非同一般到可以唤他的表字。
一旁的周老爷子倒是没有愠怒,挑眉一一的从自家孙子及在场后辈扫过,最后把视线落到乖巧的舒岁安身上。
终于有人让他吃瘪了,顺风顺水的二十五年啊。
叶老揉着舒岁安手上的穴位,边查看边问,随后让她摊开掌心方向,认真看她腕上的伤口,而后命身旁的小厮端来他的刺针袖带,抽出刺针在刚刚按摩刺痛的穴位上扎进。
舒岁安蹙着眉,左手指甲都陷进肉里,忍着痛。
周应淮站在远处于心不忍,只能看着,这是老宅,人多眼杂,他不能太过于近身,惹起不必要的事端。
叶老扎好针后,抬手唤叶君尧到跟前吩咐:“她这个治疗要每三天一次,交由你,你看清楚了。”
“知晓了。”
“这次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叶老好奇的抬头看了孙子一眼,这次来他难得从西南边陲回来一趟,刚好被自己逮住充当司机接送,来的时候不情不愿的,他知晓自己这个孙子,不情愿去结交那些同为豪门的世家子弟,就喜欢跑出去自个待着。
“但还是最适宜早上针灸,你注意时间,此次是特殊。”他语重心长的瞅着孙子,毕竟他总是不愿去承接自己的衣钵,学得挺好挺全乎的,就是百般不愿延他的手艺。
“有劳,叶爷爷了。”舒岁安轻轻开口,小小的脸颊是憋着痛的红,粉扑扑的,很可爱。
“不客气,丫头,好好照顾自己才是真的。”
只见女孩轻微的点了点头。
他把针一个个抽出,放回袖带里一个个放置好,随后起身净手,把袖带递给叶君尧。
周老爷子见状,清了清嗓:“开席吧,都夜了,今日备了你平日里素爱的菜肴。”
两个老人勾肩搭背的走去饭桌,抛下后头一众小辈,自顾自的走离。
舒岁安抬手,揉了揉手腕,确实痛症轻缓了。
“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她跟前的叶君尧看着她把护腕缠回去,蹙眉不解的问道。
“当时事态唯有如此,迫不得已,才得以两全。”
“全到手腕差点废了?”他一把抓过舒岁安的左手,愤懑她的满不在乎。
舒岁安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两人重遇这么戏剧化便算了,不想惹他不快,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多年未见的邻家哥哥,回馈他的只有沉默。
明明,她少时不是这般小心且拘束的性子。
"你僭越了,叶君尧。"
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连名带姓的叫,在场的,便只有周应淮了。
他把叶君尧的手拽开,把舒岁安护在身后:“若不弃寒舍的餐食,还请你移驾。”
叶君尧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是嘲讽的意味。
他把刺针袖带转交身旁的小厮后,大步流星的跟着前面两位老人。
其余的人,默不作声的在后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