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的热意让她不自觉的左右翻动,在睡梦的舒岁安忍不住扯了扯领口,那件小衣边角微微露出。
周应淮是君子,但怀抱里是他心中最喜爱的女子,他做不到眼观鼻,鼻观心的坐怀不乱。
最后还是惯例,抬手帮她整理了衣领子,拨弄好她的长发后也合上了眼睛。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容易泛红的耳尖:“果然是个小迷糊。”
嗓音过于清冷低沉,不似肖晨那般温润。
但终究还是抵不过睡意,眼睛又紧紧合上睡去了。
只是方才女孩嘟囔了那声啊晨,让他一夜无眠。
......
早在舒岁安醒来之前,他便率先起榻了,揉着太阳穴起身。
那个“啊晨”必定是个男子,他能真切感受到舒岁安唤他时的亲厚,可见这个人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舒岁安在人前已经习惯性的微笑,这样就可以伪装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悲凉。
但是与她相处后就会发现,礼节得体,冷清冷性的人偶尔也会有自己的小性子,理智却又不自信,看似淡然薄凉,实则看重周遭的人和事,因为过于早慧,时常学着大人藏拙。
对于周应淮来说,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而她的如今和未来,他想全数渗入。
只是那声“啊晨”听在耳中,却有些酸。
心口涌出的失落不假,一夜下来除了饮酒之后的昏沉,还多了几分忧愁。
舒岁安昨夜宿醉,今儿个被生理反应憋醒了,迫切的想要去洗手间。
房间很静,静得只有指尖敲击键盘得清脆声。
舒岁安坐起身时,还闭着眼睛,揉了揉凌乱的发丝,起身时视线不由落在不远处周应淮那处。
她以为是幻觉,又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眸子。
真不是幻觉,她才睁开眸子打量周遭,是周应淮的房间。
而周应淮就坐在大床对面的书桌上,身边还散落好些文件,膝上放着笔记本,鼻尖处还戴着一副金丝框架眼镜。
看起来是很忙。
舒岁安懊恼不已,试图联想昨夜发生过什么,只是一点子都想不起来。
在她不停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的时候,一直忙碌工作的人似是早就察觉到她醒来后,目光也没有从屏中挪开,一如既往清冷的嗓音从房内响起:“头疼么?”
“......还好。”舒岁安犹豫着开口,而后朝他那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你呢?”
周应淮忙着工作,而她忙着努力回忆昨夜缺失的记忆。
而他合上电脑后,伸手把女孩拉到自己膝上,替代了平板电脑的位置:“我不怎么好。”
舒岁安啊的一声,又不好意思的垂眸用手指搅着发丝,欲言又止道:“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酒醉之后有没有做一些出格的举动,毕竟自己现如今都想不起来。
周应淮似是窥破她的想法那般:“和你开玩笑的。”
舒岁安哦了一声,那双灵巧的杏眸滴溜溜的转着,像小鹿一样。
他伸手拨弄了下女孩的头发,垂眸看着她一脸尴尬的模样。
看着周应淮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倒显得舒岁安有些不怀好意,思想龌龊.....
舒岁安将信将疑,恍惚记得她昨夜好像抱了他那么一下......
周应淮挑眉看着她,把她放开,让扭扭捏捏的舒岁安去洗浴间修整自己。
舒岁安进去洗浴室后,用冷水扑了好几下脸颊,镜子中的自己有一抹诡异的失落,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她又捧起一抔冷水往脸上扑,深吸一口气,用手掌扇风。
果然男色误人......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的从洗浴室出来,脑子乱得很,乖乖的挪步到周应淮跟前。
他赤着脚,尚未扣好纽扣的衬衫此刻半遮半掩的袒露在她面前,本就笔挺的男人此刻还露出与平日不一样的姿态,让舒岁安愕然站在原地。
男女身高悬殊,她眸子哪哪都不敢乱瞧,只敢盯着地上的深色毛毯。
两人离得很近,舒岁安只觉他温热的气息靠近了她的脖颈处,她紧张地忍不住朝后退了半步,那人也跟着她前了半步。
她认真的看着地上的毛毯,成色极佳,不知道是出自哪里的成品.......
只是脖颈那片红出卖了她,此刻她若抬头就会瞧见眼前之人狡黠的笑容。
“怎么了?”
在她不经意间,那滚烫的吻落到她的额头处、嘴角处、以及红了一片的脖颈处。
相比昨夜的轻柔,此刻的脖颈处刺痛,蒸红从脖颈蔓延到脸颊,此刻炽热的呼吸在她脖颈中反反复复,亲密贴合着她的皮肤。
舒岁安呆呆地站定在那处不敢动,直到周应淮离开了她的颈侧,她才慌乱的把他推开。
“期望不落空了,岁安。”男子笑容撩人,单手扣着衬衣上的纽扣。
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更为粲然。
平日冷着脸的周应淮容颜出众,如今冷面君子一笑,百媚生。
回到自己房中的舒岁安猛灌凉水,她不由得想起平日里端庄的谦谦君子周应淮。
都是糊弄人!
......
换上佣人准备好的新衣后,舒岁安对着镜中提着及脚踝的长裙转了一圈。
裙裳是按她的尺寸去订制的新中式衣裳,颜色也是不惹眼的暗色,花纹针脚也是那不过于精细的,看着温润不已。
还是那人细心,知道她不是张扬的性子。
下楼后,她朝在用茶的江绮音拜年,昨夜自己酒醉还未来得及给她拜早年呢。
女孩笑得甜甜的,穿上冬日绒装更显得她端庄秀丽,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舒岁安收了大红包后,周应淮也姗姗来迟的站定在原地,舒岁安退至江绮音身侧,替她添茶。
她眼眸不敢看向他那方,惹眼的不仅仅是他的容貌,还有他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同色同款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