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叶君尧,那头似是听到电话接通,也未深想:“岁安毕业后回西南吗?哥哥接你。”
“她还没醒。”
“……”
这下到那头不说话了,周应淮的声音叶君尧还是能听出来的。
停了几秒,叶君尧方才醒神,清了清嗓音:“那个,等她醒了以后,回个电话。”
电话挂掉后,周应淮按了按眉心,走进女孩的卧室。
舒岁安睡得很熟,睡觉也很乖,昨夜一夜都一动不动的呆在他的怀里,本来想要走的人也被她拽着手腕走不了的人,与她同榻而眠一夜。
思及此,周应淮眸子里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
舒岁安起来已是早上的10:30了,人一下子就乍醒,嘴里还念叨着:“糟了,要迟到了。”
不过须臾就恢复了神智,意识回笼,头隐隐犯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看日期。
对,高考已经结束了。
不远处放置着一盏清茶,舒岁安起身掀起茶盖一看,是她喜欢的新茶,笑了笑,心里竟是一片温润甜腻。
冲了澡,套上了一套舒适的家居长裙,把昨日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衣服放入衣篓中,方才下楼寻周应淮。
今日阳光明媚,艳阳高照,很适合在苑中散步。
下楼的时候,厨房里隐隐弥漫着一缕烘培的香气,引入眼帘的是一副清俊的脸,那人背对着自己这个方向,带着眼镜认真的在翻阅攻略,等待烤箱预热的间隙,手头上也不慌不忙的搅拌着待会要用到的奶油。
听到细微的下楼声,周应淮抬头打招呼:“早。”
舒岁安牵起一抹淡笑回:“早。”
人径直往厨房吧台走去,抱住那人苍劲的腰身,头还调皮的伸到前头朝他吐了吐舌头。
周应淮怕舒岁安身上蹭到身上的浮粉,手抬起来,人却纵着舒岁安垂眸:“饿了吗?”
只见舒岁安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嘟囔着:“饿了呢,饲养员要定期投喂。”
男人含住了女孩的唇:“知道啦。”
舒岁安垂眸笑笑,坐上琉璃台的时候,发觉琉璃台上的黑咖啡已经见底了,不过那人又添了一杯新的,诧异道:“黑咖啡怎么当水喝?”
周应淮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凑去杯边嗅了嗅黑咖啡的浓郁,有点嫌弃的挪开了。
“偶尔需要加倍提神。”
他可没有她那样的好运气,可以一眠到天明。
温香如玉的人在自己怀里一晚上,他做不到如常,夜不能寐了一晚上。
白日里若不饮加倍的咖啡,他都怀疑自己精力能不能挺过去。
舒岁安未曾多想,双脚欢快的在半空中晃荡,接过他递过去的蜂蜜柚子茶,乖觉地接过后抿了几口。
与昨夜判若两人,白天清醒的女孩真的乖得要命。
周应淮把蛋糕摔了几下后,放进烤箱里,解开了身前的黑色围裙,拿过舒岁安方才喝过一般的茶饮了一口,看着她笑得迷人:“放假有什么事情?”
他带着眼镜凑到舒岁安跟前的时候,她还沉浸在那人没有任何嫌弃的在自己饮用过的地方饮水的思绪,回神时发现放大的俊脸,男色迷惑得要命。
不由地清了清嗓子,为了避免尴尬,急于扭过头看向前方:“还不知道呢。”
高考完以后,有足足三个月时间休息,昨夜狂欢之后还未来得及看手机,同班级的同学已经早早的规划好外出游玩的行程了,有的选择国内游,而有的则选择出国游玩。
舒岁安一直不曾有什么计划,她的计划一直都是高考,倒是没有考虑高考后何去何从。
想了半晌,她开口道:“还未想到。”她手支着下巴,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后,转头看向周应淮:“但是你要什么,我还是可以满足的。”
“为何?”周应淮把饮进的水杯放进盥洗盆,手拧开了水龙头洗净杯盏。
“你陪着我高考啊,劳苦功高得很。”她转身看向那人,不过那人像是在认真洗碗碟,没工夫搭理自己。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周应淮嘴角笑意融融。
什么都愿意吗?
......
趁蛋糕还未成型,舒岁安出了院子溜达,阳光很好,院里头的向日葵也见雏形了,在阳光下色泽极其鲜艳。
临出去前,周应淮叫她记得回一下叶君尧的电话。
她拨打过去,不到三秒就有人接电话了。
不过那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舒岁安听得出是翻动被褥的声音。
“打扰你休息了?”舒岁安用肩头夹着手机手在拧动浇花的喷头。
叶君尧起身后,饮了一口凉水清嗓:“没有,刚睡下不久。”
舒岁安清楚,那人定是熬了大半宿,好不容易睡一个回笼觉被自己叨扰了:“怎么啦,打电话过来。”
“考完试有打算回来西南吗?爷爷想你,叔叔很想你。”他顿了顿:“我也很想你。”
女孩拧喷头的手顿了下,而后取下了手机,另一只手扶稳了喷头给向日葵浇水。
“再看看吧。”
语调平淡,但内心却不甚如是。
挂断电话后,转身的时候原本在厨房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
“可以吃蛋糕了。”
周应淮站在舒岁安的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浇水喷头,轻轻搂着她:“如果你想回去,我陪你。”
她朝后看去,逆光让她看不清周应淮的脸,回神时才发觉两人的手交叠紧握。
阳光下,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周应淮陪着她浇完一整片花圃后,手牵手的走回屋内,身后传来一道回应。
“好。”
她未曾想过重新踏入故里,因为那里掩埋了关于她在心中不为人知的过去。
即使那里埋葬着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