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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撞向大桥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我的伤口,加剧了疼痛放射到全身都疼。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被冻的不太灵活,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我知道,只要稍有松懈,就可能沉入水底。身体有些不想动,我用意志控制着身体努力地划动双臂用脚蹬水,让自己保持前进的动力。尽管伤痛和寒冷不断袭来,我依然坚信自己能够成功逃离这个困境。胳膊本来就疼,这回一冷血液也不爱来了,它理所当然地罢工不干了。我也管不了它了,也管不了,剩下的那条胳膊承揽了全部的吃力活,谁让他们是兄弟呢!回头看看我的伙计们都慢慢的跟着,我的心里安宁了许多,这第一步我们成功了。

我努力地游着,不知了疲倦,不知了时间流逝,终于抵达了之前看好的那个点。从这里可以看到水似乎只有一尺深,但实际上却是深深的淤泥。我一手紧紧抓住芦苇,用力将其往前拉,同时用那只捣蛋的坏胳膊拼命划水。就这样,继续向前游了没多久,水渐渐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稀泥。我趴在稀泥上稍作休息,等待其他兄弟们的到来,并大声提醒道:“只能爬行前进,抓住芦苇慢慢往前爬!千万不要四肢用力。”话一说完,我便紧紧抓住前方的几根芦苇,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拉扯,身体在稀泥中艰难地滑行,身后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河水顺着这些痕迹流淌过来。其他兄弟紧跟着我爬过的小沟,这样一来,他们前行的阻力相对较小一些,仿佛一队鳄鱼般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爬行。此刻,我的那条受伤的胳膊已经彻底罢工了,不再愿意向前伸展去抓芦苇,而是贴紧我的身体,无力地垂落在水泥中。

温三军紧紧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我那艰难的模样,不禁大声呼喊起来:“难业,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让我来替你开路。”我摇了摇头,喘着粗气回应道:“不用!我担心你会着急!慌乱!”“我不会着急的,我会小心!你就在这儿好好歇一下,别乱动,等我过去。”于是,我趴在冰冷刺骨的泥水中,稍微歇息了片刻。这时,温三军从我身后慢慢爬到了前面,并引导了一条小水沟从我的左侧流过。紧接着,何福厚也紧跟着温三军爬了过来。只见他满脸都是泥水混合着鲜血,黑一道、红一道的,却还是冲我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温三军回头,开玩笑地对我们说道:“哎呀,真可惜!居然没有鱼顺着水流游过来。要是侯娃在后面看到有鱼的话,一定要抓住啊!”我苦笑着回答:“如果是美人鱼的话,就留给你抓回去当媳妇吧!哪轮得到何福厚呢?我的天哪!”

就这样,我们继续艰难地向前爬行着,大约又前进了几十米,终于到达了芦苇荡的边缘地带。这时,温三军转过头来,对着我大喊道:“难业,我感觉这里的泥土似乎变硬了一些,我想试试能否站立起来。”

听到这话,我连忙趴在地上焦急地回答:“千万别尝试!你可以先用手支撑一下,看看是否还会下陷。”温三军按照我的建议做了个小实验,但结果还是有点软,便不再吭声,继续缓缓向前爬去!

接下来的行程异常艰辛,我们每爬行一段距离,就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以恢复体力。全身冷得发抖,像震动器一样把周围的小草抖动的哗哗作响,大家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人生往往如此,大多数人一生所经历的事情与我们穿越这片芦苇荡并无二致。若选择放弃,就会深陷其中;若想要继续前行却力不从心,只能在泥泞中苦苦挣扎。只要你拥有坚定的信念,前方就是坚实而干燥的土地,还有热烘烘的篝火。

突然,我看到温三军站了起来!他不停地搓着手变换双脚,同时对着众人高声呼喊:“大家千万不要站起来!我脚下的地面依旧松软。只有爬到我所在的位置,才能够安全起身。兄弟们,加油啊!”

我实在爬不动了,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于是我决定先休息一会儿。我喘着粗气,向边上让了让,然后叫后面的人先爬上去。这时,孙西往从我的身旁经过。他满脸满身都是泥土,活脱脱就是一条泥鳅,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开起玩笑来,问他抖什么?是害怕的抖动,是不是后面有人追赶。孙西往牙齿咯嘣崩的响着用标准的东北话回答道:“真……真他妈的冷……啊!你……不……不哆嗦。”听到他的话,我不禁笑了起来,但随即意识到自己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紧接着,孙青跟了上来,他也牙齿咯嘣崩的响着对我说:“难业……哥,,哎哥,咋样?再坚持一下就能到达目的地了。我爬到前面了,你…你拉住,拉住我的……腿。我们一起爬!”然而,我告诉他我还行,不需要帮助。我用寒冷而变得结结巴巴牙齿咯咯作响,仿佛要敲碎似的嘴给孙青说。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继续前行,紧紧地抓住孙青的腿,艰难地跟着他向前爬行。

终于,我们抵达了温三军所在的位置。他看到我来了,连忙伸手将我拉了起来。我努力爬起身,却感到地面仍然松软得让人难以站立。温三军用力拉了我一把,结果自己的小腿却陷入了泥里,半天都无法拔出。他一屁股坐下,手忙脚乱地剥开缠在脚脖子上的黄泥,好不容易才把腿弄出来。温三军惊叫道:“我的天哪!这黄泥巴也太厉害了,吸力可真大。你们快爬,千万别站起来。得爬到我这儿才能站起来,快点儿!”我哪敢停下脚步,继续拼命往前跑,跑到河堤上,我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了。真是要了命了!不一会儿,大家就都聚拢到了一起。我们每个人都被泥巴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家笑嘻嘻地庆祝着逃出生天,稍微休息了一下,就一个个冷得直打寒颤。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大家干脆把衣服脱下来,你帮我、我帮你地佝偻着身子把衣服里的水拧出来。衣服拧干后,大家又一个个呲牙咧嘴地把那冰冷刺骨的湿衣服往身上套。谁先穿好衣服,就立马翻身顺着河提向东跑去,这一跑,就不冷啦!

大家嘻嘻哈哈地一个接一个跑在河堤上,跑了二里多路,每个人都热得像刚出锅的包子,头顶直冒热气。河堤的两岸那叫一个荒凉,一眼都望不到边,我们朝南边瞅瞅,范可玲和那几辆自行车都快看不见了,模模糊糊的就剩一个小黑点。这里是北岸,我们只能往下游走,从前面那个军队的浮桥上过去再绕回来。范柯玲和那几辆自行车还在南岸呢,我们得绕过去。刚才的激战中何福厚的脑袋上挨了一棍,估计开了个口子,脖子上淌了好多血,这会儿都和着泥干了。温三军的一条腿被摇橹砸了一下,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我们谁都没提受伤的事,大家最关心的还是今天挣了多少钱。又往前走了几里路,大家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河堤上,说要休息一会儿。孙青和温三军赶紧掏出被水打湿的钱数了起来,好家伙,一千七百块呢,我们这几个挂彩的,一看见黄澄澄的钱,身上的伤都不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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