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他那看我的眼神读出来的。果然他这会说话了,“他刚才对了我的联子,我给你也出个联子对对。你们知道魏晋的时候曹睿给他的弟弟曹植出的题要求七步答出来,曹植做了首千古不朽的七步诗出来,你给大家用感情朗诵一遍。”
说完他眯起眼睛等待着我的朗诵。我知道如果我能朗诵出来那就过了一关,如果不会这首诗,那么那个尖利的哨音就会响起。满房子的小伙子们摩拳擦掌地早都等得不耐烦了,等到那一声哨子就龙腾虎跃地痛打落水狗了。我慌忙拿好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朗诵出来。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好!还可以,行吗!你知道曹植作出这首诗救了自己一条命。今天我也不为难你,不要你作七步诗,只给你出一上联,你二十步内答出来可免皮肉之苦。汝可愿意否?”
我不愿意能行吗!我他妈的有选择的余地吗!这明显是要掰置我。我这会脑子一团糟,能对那什么鬼联子?再说赵镇平对了一副对联和他一块的人就一定会对联子,什么逻辑吗?分明是想让那些保安练我。
他那边慢慢邀请赵镇平陪他喝着小酒。他这里脑袋向右转转赏的是明月当空万里无风,他那里还可以和赵镇平谈诗论道。烦了脑袋向左转转是武打剧场,我在那里让保安胖揍得狼哭鬼叫地,他还可以谈谈国际形势,那个美国动用航空母舰他妈的又想干什么?嗯!想干什么?多惬意的事!我这里脑袋爆炸了一样胡思乱想的档口领导看完窗外又看里面,金口大开说:“月明窗亮厅内明审暗人”。
我的鬼呀!这个对联他妈的谁能一下子对出来,我就把他叫爷哩!那一下子对出来的是天才,我一个农民娃哪里就是天才了,我要是天才就考上大学了,还用跑江湖来找死来了。
听完我就感觉一个字。难!太他哥哥的难了。但是脚下不由的还是度起了步子,你不知道一般人一想诗词歌赋的句子就不由自主的满地度步。我低着头满脑子急得只剩下俩个字,对联、对联,对……对……联!对……难!对……难太!难……对……这个时候一个保安大声喊道:“十步。”我的妈呀!我的姥姥爷哩!我倒把他妈叫嫂子哩!对……哎呀!对……粘!就在这马上到了二十步,我随口答道:“手抖心颤哆嗦想思免灾”
说完诚惶诚恐地看看领导,领导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说:“都算对子,算!”
太公正了,谁说这里不讲理,谁说这里黑得很,我要出去了以后谁敢在我当面再说公安的坏话我就和他急。
有他这么一句公道话,哪怕给我再来温三军刚才过堂的那一幕我都毫无怨言。领导就是领导,客观上、主观上方方面面考虑的就是周全。我回答的这个句子在这个环境下就是可以的。领导的水平确实高你不服还是不行。当然我更加迫切的希望听到领导说,你们去吧!不过你们的堂了。那我要不喊万岁,我就不是人!
领导一手拿起酒瓶,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铜酒杯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品了品,饮完在倒上一杯,并没有叫我们出去的意思,他说:“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和这位先生刚才的对联我给你念一遍,没有横批你给对上,本官就免你无罪。汝可愿意否?”
他把赵镇平称先生,赵镇平这家伙到哪里都受欢迎,人们都倍加照顾,在这里领导把他称先生,那一下把身份就提上去了。我们都是啥?在这里我们都是是鬼!都是刁民。人家这么称呼他,我能不惊叹吗!
领导叫我对横批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吧,必须的,我忙点头。再说不点头能行吗你说的。那横批懂的人咋样说都好对。看样子我已经逃过今天这个劫难,心中有佛临到万分危险的时刻总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