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瑞雪兆丰年,你给我改名叫罗子丰或者罗子年吧!”
“你以为妈不知道?这为了显示你们般配现改吗?”
陈瑞看看罗浩不说话,又给罗浩倒了一杯酒:“叔叔,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陈瑞说帮忙实属罗浩没想到的。
“什么事?”
“我们现在娱乐公司和矿业公司都走上正轨,也挣了点钱,就想着说通过您牵线搞个捐助,我们出钱、出力,给山区的孩子们盖教学楼、图书馆、足球场。这不是快要到六一了吗?让小朋友们高兴高兴。”
罗浩没想到陈瑞要搞捐资助学,他突然对他另眼相看了。这些年他不是没搞过捐资助学这一套,在他的立场,他是喜欢跟企业合作的搞捐资助学的,对外要往上走、混政绩,这确实是一个好政绩,对内也是一个捞油水的好方法。只是要捐助的是陈瑞,他不能把自己的贪明明白白地放在明面上给他知道,在女儿的男朋友面前,他还是要面子要威严的。
“你怎么会想到要搞捐资助学呢?”
“叔叔,我家境不好,没读过多少书,一直觉得很遗憾,看到小夕读书我也是很羡慕的。以前没能力,现在有能力了就想着能帮帮那些贫困山区的小朋友,让他们知道上学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个事啊,难!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搞过,很多企业也是一开始兴致勃勃地来捐资助学,可是给了头期款,图书馆动工了,没钱了,搞得我们骑虎难下很被动。”
“叔叔,您放心,只要是我在,我就会让这个捐资助学一直搞下去,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再商量商量吧。”
“爸,还商量什么?这么好这么有意义的一件事,你就答应了吧!”
“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凭良心说,捐资助学是不是一件好事?”
“是。”
“陈瑞的事是不是我的事?我的事是不是这个家的事?这个家的事是不是你的事?是你的事你是不是就得办?”
罗子夕噼里啪啦一通说,绕得罗浩有点晕:“什么你的事我的事?这是公事,公事就得公办。”
“我不管什么公事怎么公办,反正捐资助学这事你就得办。”罗子夕看罗浩不说话,拉着陈瑞起身说:“你要是不给办,我现在就跟陈瑞搬出住,我就搬酒店住,再也不回来住。”
陈瑞拉罗子夕坐下:“你坐下好好说,你忘了约法三章了?叔叔也不是说不搞,就是再商量商量。”
罗子夕乖乖坐下,罗浩看陈瑞降得住罗子夕也有些高兴,从小到大,除了王旭还没有人能降得住她。
“陈瑞,这个事不管成不成,你们还是要拿出个方案,下周一上班我们得开会讨论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我尽快安排。下周一一定给您一个可行的方案。”
陈瑞抬着酒杯敬酒,罗浩意思性的碰了碰杯,干了。陈瑞也高兴地干了。捐助这事,只要罗浩开了口,不管什么代价他都要给它整成,一定要建一个像样的足球场,山川这个山窝窝里也一定要飞出一个能走向世界的球星。
从罗子夕家出来,司机来接陈瑞,罗浩说过罗子夕不能在外过夜,他自己走了,临走摸摸罗子夕头说:“乖,听话,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上了车,陈瑞给华叔打电话,让华叔到ktv接他。他把钥匙给华叔,让华叔开他的新车。
“这车这么快到了?”
“你知道?”
“老魏给我打电话说要给你买个礼物,问我意见,我说就越野车,没想到给搞这么一辆。比我的好。”
“谢谢华叔,这车可以,山上跑还得是越野。你经常跑山上,就开这个车吧,我还是开回轿车得了。”
“老魏送你的车我可不要。”
“舅说了可以和你换。你先开着这辆,以后我给你买个性能更好的!”
“你小子,算你有良心。你费力把我从山上叫下来就是说车的事?”
“不是,公安局那边有情况,王旭说王兴民很久没回家了,我想一定是有行动,王局带队的话,除了跟毒有关我想不到别的。”
“你会不会太紧张了?”
“你相信我的直觉,最近山川看上去一片平静,其实底全是暗涌。”
“山家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我不相信他们没有动静,他们一定是在密谋着什么。”
“我去打听一下。”
“大金链那边先把货停了,让他先去看看盛家是什么情况。那些散货的小渠道商都在盯着我们三家,就想看最后谁斗赢了有个新码头,谁赢对他们来说都一样,现在他们谁都不敢动。让大金链也别出了,这个节骨眼上市面上多出来货警察一定会有察觉的。”
“那不是要损失一大笔?山上刚到了新人,出货量可以翻倍,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
“黎老师那边不用停,货先囤着,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去一趟四川贵州,看看货能不能先从几个邻省走。我的人这几天想办法去套套张光荣的口风,无论如何得把他的运货路线套出来。”
“嗯,那我还是回去盯着山上,几个小年轻我还是不放心的。”
“你先别回去,有个事你得帮我。”
“什么事?”
“你会写方案吗?”
“是个什么东西?你让我打打杀杀、运货什么的我可以,问我会不会写方案,瑞总,你找错人了,我无能为力,我还是上山得了。”
“出点钱,找个会写的。罗浩那边让我们拿个捐助的方案出来,下周一给他。”
“既然是我们瑞总未来的岳父要,那不会也得会,我来想办法。”
“一定要写好,写漂亮,让罗浩面上过得去,他执行起来也就快。”
“我听说罗浩这人挺贪的,不给他点好处,他不可能给你办事。”
“嗯,不然他能那么爽快给闫六钱让闫六去贵州?”说到闫六,他就想到罗子夕和闫六对张欣欣做的事,他对罗子夕一家真的恨之入骨。“他肯定是不敢跟我开口要钱的,但是如果真的捐助搞起来,钱一到位开始动工,他肯定要吃回扣,只要不太离谱影响工程质量和进度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以后还需要他的关系。只是证据我们得捏在手里。”
“你考虑事情越来越长远、周到了。”
“这里是山川,和德宏不一样,德宏人单纯,有勇就行,在这里,光有勇就先被干了。”
“去哪?”
“你回矿山吧,我路边下就行,自己打车回去。”
“行吗?”
“行,今天说的事得记住了,货先别出了。”
“那要到什么时候出?”
“王兴民什么时候回家,我们什么时候出货。”
陈瑞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沿着马路走,街道两旁的缅桂花开了,一阵风吹来,满满是缅桂香,他想起那年夏天,他在赌场见到张欣欣,那是他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到她,她穿了一条蓝色的连衣裙,上面银色的别针别着两朵缅桂花,跑起来,缅桂花在胸前有节奏的跳跃,闪烁着芬芳。
“张欣欣,你给劳资滚!”
他第一次听到张光荣骂她。
“张欣欣!”
“嗯?”
她和他擦身而过时,他压低唇,轻轻喊出她的名字,她转身看他一眼,身上的缅桂香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