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早操,李善去厕所,路上听到别班的女同学议论。
“诶,你们知道吗?三班那个陈成被警察抓了,警察直接来班上抓的人。”
“真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早自习啊。”
“那是犯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他们班同学说他天天去夜总会,搞不好是公安扫黄打非查到他头上了。”
李善想转身冲上去骂那两个同学,想想又忍住了。
“哎哟,他怎么可以这么恶心啊!他该不会是睡小姐了吧?”
“这么说他该不会不是处男了吧?”
“谁知道呢,听说他跟高一1班的李善好,最近闹分手呢,不知道是不是李善不让他碰才去找的小姐。”
“不知道小姐和李善谁的床上功夫更了得?”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李善实在听不下去了,停下来,转身冲上去骂那两个人。
李善先上去扇他们一人一耳光:“我警告你们,要是再说陈成就不止是一耳光了!”
“你谁呀?”
“老娘就是你姑奶奶,李善!”
“哟,我当是谁呢,你不是跟陈成分手了吗?怎么?良心发现还是于心不忍呀?关心他就跟他睡呗!”
“怎么?是不是床上功夫不如夜总会小姐呀?”
李善火窜到了头顶:“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谁怕谁,陈成宁可睡小姐也不睡你!”
李善伸手揪着其中一个人的马尾,那女生也不甘示弱揪着李善的衣领,旁边的女生眼见两人扭作一团也上来帮忙,李善一挑二引起了同学的围观,有好事的同学在旁边给李善加油。
不一会教导主任王老师来了,把三人拉开,拉到办公室训诫。
三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齐排排站在王老师办公桌前。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老师,她先打我们的。”
“老师,她们说陈成。说得可难听了。”
“说什么了?”
“她们说陈成被警察抓走了,说陈成睡小姐被扫黄抓了,她们还骂我,说我,说我......总之说的特别难听!”
“说什么、说得再难听你也不能打架。”
“老师,要是你被别人侮辱了你也会动手的。”李善特别不服气地抬头看着王老师。
“主动打架就是你的不对,你现在还有理了?”
“本来就不服。”李善低声嘟囔。
“你再说一遍!”王老师指着李善说。
李善豁出去了,趾高气昂地说:“老师。我就是不服!就算您把班主任喊来,就算您记我过我也不服,凭什么他们就能骂陈成骂我。凭什么您就说我一人?得让他们跟陈成道歉!”
“陈成?高一三班的陈成?”
“是。”
“陈成啊,是家里出了点事,不是什么被警察抓了。你们俩听谁说的?”
“他们班的同学。”
“具体是谁?”
“就是......路过听到他们议论的。”
“你们这些孩子啊,听风就是雨,做什么都要实事求是,眼见为实,听到没?”
“听到了!”三人齐声回答。
“还有你,你跟陈成什么关系,凭什么帮他出头?”
“老师我就是听不得别人污蔑我朋友。”李善义正言辞地说。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打架,今天的事,你们三个都记过。现在先回去上课,放学让家长来教导处签字。”
“哦!”
另外两个女生低着头出了教导处办公室,回自己班上课。
李善没有走,她问王老师:“老师,陈成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王老师面露难色地说:“这是陈成的隐私,我不该说的,你先回去上课吧,下午应该大家都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他妈妈出事了?”
“快回去上课,记得喊你家长来签字。”
李善走回教室的一路上都在想陈成家出了什么事?破产了?妈妈重病了?妈妈犯罪了?她想过各种可能,可是都没想过陈成妈妈是去世了。
不到中午,满镇子都在传陈成妈妈翻崖子满山撒钱的事。
还有不少人因为捡了钱而开心雀跃。
李善放学自然也从妈妈口里听到了。
李善妈妈被叫到教导处签字,放学领着李善回家,李善妈妈走在前面,李善背着书包跟在后面。
走两步,李善妈妈转身过来揪着她的耳朵说:“你长本事了,都敢跟同学打架了。”
“妈,是他们先骂我的,骂的可难听了。”
“骂你你就打人?你不惹别人,你行得正坐得直人家会骂你吗?自己错了还找借口。”
“妈!”李善跺着脚说:“你怎么就不信你女儿呢?”
“信信信,我就是太信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干些什么。”
“我干什么了?”
“那个叫什么陈成的,你说你干什么了?你只要不犯错,成绩过得去,有些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了。没想到你跟着他学坏了,都打架了。真是跟着坏学生学坏了。”
“妈,他不是坏学生。”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警告你啊,以后你可少跟他在一起玩,他妈死了,以后更没人管他了。”
李善对妈妈说什么从来都是装作没听见左耳进右耳出,但是“他妈死了”这四个字她听进去了。
“妈,你刚才说什么?陈成妈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是昨天半夜,从矿山的山崖翻车翻下去,车里还装了两行李箱钱,翻车的时候满山都是钱,好多附近村子的人都是捡了呢。”
“怎么好好的就翻车了呢?”
“谁知道,矿山的山路本来就危险,她又大晚上开车,不出意外才怪。要不然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做生意的人,没几个是干净的。”
“妈,你这样说对去世的人礼貌吗?”
“诶,死丫头,在说你的问题,怎么变你说我了。我说的听到没有?”
李善大步往前走,不耐烦地说:“听到了。”
“以后离那个陈成远点!”
“知道了。”
李善担心陈成,但她知道她也只是担心她而已。
镇子上流言,从几天前的禁毒队长和财政局长在夜总会争小姐,变成了毛爱莲翻车钱洒满山。
陈成从医院出来,陈瑞就隔老远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