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
“就一万,你要,现在拿钱滚。”
“我不要呢?”
“毛爱莲的遗产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你在这里哭闹不就是为了演一出一往情深,好以后打官司争遗产时候多要钱吗?我告诉你,毛爱莲的遗产你一分钱拿不到,你打多少次官司都拿不到。”
“我是小成的合法监护人,他继承的遗产我也有份的,我也有权利支配的。”
“你先问问毛总答应不答应。”
陈建川看看陈瑞又看看陈成,他对着陈成轻轻摇摇头,陈成点点头。他懂了陈成的意思,看来无论他演多少戏,遗产他是一分拿不到,与其这样,不如拿这一万走人。
“一万就一万。我告诉你,我才是小成的合法监护人。”陈建川说着一把把陈瑞手中的钱抢过来,揣在裤子包包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刚才一点小小的插曲,还希望不要扰了逝者的清净。”陈瑞说着张罗各位。
正说着,田副市长进来,按照礼数叩首敬香,对陈成和外婆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来到陈瑞身边。
“刚才怎么回事?有个人气呼呼地冲出去,还撞了我一下。”
“一个无赖来闹事,已经解决了,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陈瑞说:“您没事吧?”
“没事。”
“实在不好意思,好好的葬礼,让您见笑了。您先请入座。”
“没事,我也就是来看看你,我还要赶一个会,过来打个照面就走了。”田副市长说。
“我送您出去。”陈瑞说。
“你先忙葬礼吧,这个时候这些人情礼节,我们两个就免了。”田副市长对着他说。
陈瑞示意李大波务必将田副市长送上车。李大波知道他是怕陈建川没有走远,憋着坏,于是把田副市长送上了车才回去。
李大波回去的时候无名面、雪上一枝蒿、山川酱油厂的人都到了。
跟着进来的是王旭、张欣欣、李善。陈成虽然跪着,但陈成老远就看到了李善,他知道李善是爱着他的,不然李善不可能来他妈妈的葬礼。三人叩首敬香完,王旭拍拍陈成的肩没有说话,张欣欣只是说了句“节哀!”,李善一句话没说,就跟着王旭张欣欣走到最后坐下,陈成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说了,但她能来他内心还是高兴的。
最后进来的是体育局局长、文化局局长,都是陈瑞的老熟人了,他们跟毛爱莲不熟跟陈成也不熟,匆匆祭拜寒暄完就站到了陈瑞的身边,出于对逝者的尊重没有说话。
按照议程,追悼会由广告公司请的专业司仪主持。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友: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悼念毛爱莲女士的逝世。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参加今日追悼会的各位来宾,他们是:财政局郑力局长,教育局罗浩局长、体育局局长孙局长、文化局局长蒋局长、供电局局长施局长、物资公司张总、农业银行梁行长、无名面条小吴总、雪上一枝蒿周总,山川酱油杨厂长等等。接着,进行三分钟的默哀,奏哀乐,让我们表达对逝者的深切怀念。”
三分钟的时间里,大家各怀心事,只有王旭张欣欣和李善是真心在对逝者进行缅怀。
“接下来是致悼词环节,由矿业公司华总致悼词,表达对逝者的敬意和哀思。”
华叔上去讲话,稿子是广告公司的人写的,里面满是对毛爱莲的赞美和哀悼之情。
听得现场很多人痛哭流涕。
“接下来是家属讲话,有请毛爱莲女士的儿子陈成。”
陈成上去,拿着话筒,许久才说:“我的妈妈,是一个正直、善良、开朗、热爱工作、热爱生活的人,她喜欢鲜花,所以今天这里鲜花环绕。她把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她的工作,其实我知道,她是为了给我好的生活,为了让我衣食无忧。她很早就离婚了,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把我养大。这些年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和坎,妈妈总是会笑着跟我说:‘小成啊,人生就是这样关关难过关关过,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再苦再难我们也要笑着生活’。她就是这样一个开朗乐观的人,她总是希望她的开朗和乐观感染着周围的人。可是她就这么离开了我们。无论有多悲痛,我们都要坚强开朗地面对明天。今天感谢各位叔叔阿姨来送我妈妈最后一程。妈妈,您像星辰一样,照亮着我们前行;此刻,我们心如刀绞。愿您在天国安息!”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向遗像三鞠躬的环节,表达对逝者的敬意和告别。”
所有人一起跟着司仪的口令鞠躬。
“最后是遗体告别,请来宾按顺序环绕遗体告别,毛爱莲女士生平最爱鲜花,也希望我们今天能用鲜花陪伴她最后一程。”
大家轮流走到毛爱莲棺材面前,依次把胸前的胸花轻轻放到棺材上,让毛爱莲最爱的香槟玫瑰陪伴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追悼会结束,到场的嘉宾们对陈成和外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匆匆离开,陈瑞在停车场送客,他知道,今天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来的,虽然不能喧宾夺主,但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最后出来的是物资公司的张总。
“陈总,您好,我是物资公司张中华。”说着递上名片。
“张总,您好!”陈瑞接过名片。
“陈总的ktv搞得很好啊,我接待客户去过几次。客户们都赞不绝口。”
“承蒙张总夸奖了。以后您要去给我打电话。”陈瑞说着递上自己的名片。
“过两天招待昆市来的客户,正准备邀请到您的ktv呢。”
“到时候您给我打电话就行。”
“感谢!那我就先告辞了!”
张总走了,华叔出来,和陈瑞一起上了车。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了。”华叔长舒一口气。
“累死我了!”陈瑞挪挪屁股、拍拍自己的肩膀说。
“还真是关关难过关关过。这下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
陈瑞看看手表,把副驾的椅背摇下去说:“华叔,我躺会儿,他们出来了喊我。”
华叔看看殡仪馆正厅的门,看看陈瑞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