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压根没有治疗方法,只能用药吊着常遇春的性命。
傍晚时分苏醒的常遇春,知晓命不久矣,便趁着最后的时光,召见了下属李文忠交代了后事,夜里离开了人世。
眼下这名士兵经过酣战,身上亦被大汗裹卷,屋外是零下数十度的低温,让他卸甲后基本也得中招。
“不懂就听我的话!赶紧去弄温水和被褥,越多越好!”
时间紧,任务重,大夫没过多解释,提出需求后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好些瓶瓶罐罐,逐个往伤员身上涂抹。
“唉……”
大夫忽然长叹一声。
所猜不错的话面前这个伤员是被铁骨朵给砸了,胸口位置的铠甲已经开裂,部分碎片嵌到了肉里,更要命的在于如此低温下伤口已经结霜了,等卸甲时恐怕会比遭受攻击时更痛苦,被击打算短痛,而卸甲就是长痛了。
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个例,不少人生命力薄弱,被送下来没多久便死在了病床上。
大夫只能让人把尸体抬走,因为位置就那么多,还需要给后续的伤员留着。
而尸体呢?别说棺材,就连一张属于他们的白布都没有。
古代布料那都是当钱用的,一个国家要富裕到什么程度才能给每一个基层士兵准备白布呢?就连最富裕的宋朝都不敢打包票啊……
尸体被抬到病房远处的一个深坑前,两名士兵干脆利落的把尸体扔到了坑里。
看着下面数百具尸体,当中还有死不瞑目的人直勾勾的看向他们这边。然而两名士兵丝毫不怵,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早就习惯这种场面了。
开战前,许多宋军士兵吐槽这天气太冷,不想打仗。
开战后,这刺骨的土地反倒成了他们休息的温床。
更讽刺的是因为天气冷,尸体腐烂的速度大大降低,反而能留到战后送还给他们的家人。
放在夏季,此刻已经有一把火丢在他们身上了。
可惜,战争并不会谁死了、死了多少人而停止,四面的战斗依旧在继续,五千皮室军都集中在北城门,而控鹤军只有两千人,巨大的人数差距致使宋军逐渐处于劣势。
在皮室军庇佑下登顶的辽军越来越多。
曹彬急忙让传令兵去将东门与西门合计四千控鹤军全都调了过来,这才成功实现了反推,夺回了城头的主控权。
再过一个时辰,双方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批士兵,墙根边上、城头上随处可见两军士兵的尸体,就连冲车都被砸坏了两辆,西城门险些失守。
在后方督战的耶律休哥全程隔岸观望,发出一声沉闷的鼻息,最终下令道:“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