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过招数十回合,刘继业的刀刃已经砍出了豁口,他自己也气喘吁吁,胸口的起伏程度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
而荆嗣呢?依旧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不知道疲惫为何物,仍然疯狂地进攻着,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对战斗的狂热。
终于,筋疲力尽的刘继业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拼尽全力挥出最后一刀,将荆嗣逼退后立刻收回刀,调转马头准备逃跑。
荆嗣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驱马追赶上去,事到如今怎么能让这只煮熟的鸭子飞走呢?
刘继业拼命地跑出去一百多米远,眼看着荆嗣就要追上尝试抓他坐骑的尾巴,没想到远处突然飞来一支箭,荆嗣躲闪不及,左掌被箭射中,直接穿透而过。疼痛使他如同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那钻心刺骨的痛感让荆嗣不得不放慢速度来检查伤口,只见左手鲜血淋漓,用余光看到左边有一队骑兵冲过来,从他们手持刀枪对准自己的架势可以判断出这些都是北汉军。
荆嗣咬牙将箭杆折断,又将箭簇拔出,伤口处再是一股热流喷出。
他知道这么做会极大的刺激伤口,加重伤势,可单手作战他太吃亏了,事急从权,只能如此。
领头人是一年轻小将,率先与荆嗣交锋,剩下众骑左右合围,对荆嗣展开围攻。
再看刘继业,刚刚脱离虎口之后立刻转头查看情况。
尽管无法看清来者的面貌,但通过观察对方所穿戴的甲胄和战马的花色,他基本能认出了来者正是自己的儿子刘延朗!
"朗儿!"
刘继业大声呼喊,趁着得空的间隙,刘延朗回过头来反问:"父亲,您没事吧?"
先是摇摇头表示回应,紧接着刘继业责备其说:"我不是叫你领军突围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父亲遭遇危难,孩儿怎能坐视不理?请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安排冀进将军率领军队继续突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成功逃脱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继业稍感安心。
其实他早就料到刘延朗不会乖乖听从命令,会带兵前来支援。但只要不影响向外突围的正事,那么今晚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就在父子二人互相通报情报的时候,那边处于暴怒状态的荆嗣已经将几名北汉骑兵全部杀死。而他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搅乱战局的刘延朗!
两人出枪不过七次,刘延昭就被荆嗣的力量完全震慑住了,原本以为荆嗣受伤了就会退走,万没想到他竟能不顾伤痛,继续对自己穷追猛打。
刘延朗有这想法没什么问题,毕竟这才是人之常态,可惜他没想到荆嗣是二般人,根本不能用常理推算。
眼见儿子吃瘪,刘继业怎会坐视不管?拔出佩刀迎面而上,既是为了救儿子,也是为了一雪当年被打的坐吊篮回城才保住性命得耻辱!
父子二人用出吃奶的劲儿才堪堪压制住左手掌不断出血的荆嗣。
僵持之间刘延朗右手拔出佩剑,迅速插进荆嗣侧腰,对他造成了一次极为有效的攻击。
荆嗣不是铁人,就算再勇猛那血管里流淌的也是血液不是机油,他也有一个承伤的范畴。
中剑后浑身抽动,再加上手掌的伤口因为过度挥枪和汗水侵蚀而越发严重,荆嗣终于被逼到了卸力阶段,攻势不再如之前那般凶狠,速度跟着变慢了许多。
机不可失,刘延朗弃刀握枪,双手将枪杆抡成圆月状,朝着荆嗣当头重击。
荆嗣横枪格挡,却拦不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伴随着双臂酸麻,刘延朗的枪头就隔着他的耳朵落下,如果再向右偏一指距离,荆嗣的耳朵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