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善补,朕听闻你在救援汉国时较为拖沓,不肯大规模用兵,是为何意啊?”
闻言,耶律善补首先怀疑的就是旁边的耶律洼哥。因为三军中只有这个愣头青对自己的战略战术有所不满。
不过眼下不是兴师问罪的好时机,耶律善补没有责问与他,只是躬身回答耶律贤:“回陛下,臣绝非有意拖延,更不可能有怯战之举。
皇后未曾抵达前线,故而有所不知,狡猾的宋军在开战之初就将代州附近关隘全部占据,单说雁门一关,道阻且长,臣无法大规模用兵。
滂沱河南岸也被宋军挖掘出数条壕沟,备着投石机、床子弩等利器,臣曾派出数支队伍试图渡河,皆被击退。
并不是臣不愿用兵,而是无法用,宋军在代州、忻州皆有后备,臣就算命令全军强攻,大概率也是以卵击石。臣为了不让大辽勇士白白牺牲故而有所怠慢。”
“嗯…”耶律贤点头表示此言颇有几分道理,又转头询问萧绰的意见。
萧绰略有思虑道:“自宋人立国,大辽便与之有过数次交锋,虽不想承认,但我军胜少败多确实事实,那宋太祖赵匡胤无愧能结束中原乱世之人。
如今他已死不假,其所训练的精兵悍将还在,宋国新君看样子也不是个怂包货色,若真打起来,结果或许真如耶律善补所讲的那样。”
萧绰的意见耶律贤基本都会听从的,不过就是这北汉归了宋廷让他很郁闷。
“陛下,臣觉得您倒不必如此难受。”
耶律贤望向耶律敌烈,请他予以说明。
“陛下所愁无非是数万里国土归了宋人,可陛下也该想想汉国是个什么处境?它与燕云地区一样,处于大辽南下、宋人北进的路口上,作用更多的体现在作为辽宋两国的缓冲地带。
可自刘崇立国以来,汉国年年被打,人口被掠往中原,亡国前人口已不足十万户,可耕作土地少之又少。
自去年开始又发生旱灾引发饥荒,多地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现象频发,臣在归京前听闻某地已经发生了民变。
陛下试想,如果汉国还在,刘继元必定会向您求援,而宋国也会不断攻击、不断劫掠,到最后您所提供的钱粮不都进了宋人的口袋中了吗?
臣觉得,与其让钱粮花在半死不活的汉国身上,还不如将之当做军费继续扩边,像是西边的回鹘,北边的斡朗改、辖嘎斯,以及半岛之国高丽,都比汉国更富足,更有征服的价值。
至于汉国这块烫手山芋,就交给宋国皇帝去处理就好了。”
“冀王讲的这些,朕当然知道……”耶律贤摸着额头略略叹息。“朕所忧心的乃是宋军占了汉国后,兵锋就会威胁西京道与燕云各州。”
“陛下,关于这点,陛下切莫忧愁,臣自打被委任节度使大任后,便学习中原人的筑城之法将大同打造的如铁桶一般坚不可摧,又在里面备足了足够五万大军吃上半年的粮草,宋军想破城,难如登天!”耶律善补及时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