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
嘴上这么说,刘驰的屁股却离椅子越来越高,显然是想要看一看的。
柴禹锡先发制人,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到他面前,将折子明晃晃的放在他桌上,并且重申:“刘驰相公,这可是官家亲笔所书,您要是看了,那就说明既不信任我,更不信任官家,等回去述职时,我可是要一五一十向官家禀明的。”
到此,柴禹锡将身子往前,近距离紧靠刘驰,神秘兮兮道:“实话告诉你,官家虽仁义,但脾气不算很好,毕竟年轻,易冲动,你若看了,那必会伤他自尊,届时他会如何,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老夫胆子很小的,巡抚大人莫要吓我哟。”
刘驰谄笑,似有顾虑,只是眼光中依旧带有怀疑,左手未停,还在持续向折子靠近。
左手拿起折子时,他的目光始终在柴禹锡脸上,因为刚草柴禹锡的话实在有些危言耸听,他很怀疑是在诈自己。
只是,一直等他将折子举到眼前时,柴禹锡不仅没有慌乱,笑容还越发嚣獗,就是那种殷殷期望着好戏上演的感觉。
“难不成他借粮只是幌子,真正目的是冲着刘家的家产来的?那这东西可不能看!”
试探一番,近在眼前的折子没有打开,又被刘驰放了回去。
“欸,老夫不敢怀疑巡抚大人,更不敢怀疑陛下,老夫这就去叫刘氏后人尽数前来,十天之内一定给巡抚大人一个答复!”
“十天?那得饿死多少人?我最多只能给你五天时间,并且最少要凑出五万石粮食来。
“这时间也太短了,老夫恐怕办不到啊。”
“没事,相公尽管告诉他们,朝廷征粮,有借有还,绝不亏欠,但五天之内若凑不够数,那本巡抚就只能借官家的威仪强制办事了!”
言罢,柴禹锡将折子塞回袖口,双手作揖后霸道离场,不再给刘驰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待他们离开,刘驰神色陡然大变,恭敬被万分不屑所替代。“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夫什么时候受过此等屈辱?”
不过骂归骂,他还是找来家仆,让他们赶紧去跟各个分家的家主报信,让他们过来商议。
众人出宅后再走数十米,坐进马车后憋了一路的柴禹锡靠在车厢靠背上大口大口喘气,右手轻颤的从袖口中掏出那一份空白折子,打开再次确认,然依旧无字。
猛的吞咽一口唾沫,柴禹锡望向赵景:“官家,无字不行,您这也不跟臣提前说一声,快把我给吓死了。”
“哦?柴卿,这就害怕了?”
“当然了,要是刚才刘驰执意看了,那不就全露馅了吗?”
“露就露呗,反正最后的也是也要抄家,无非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讲话时,赵景眼中多出了份狠戾。然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对。“刘驰要是真按时把粮食准备好了,朕可就没理由朝刘家动手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掌握着全天下人的生死大权,但是想把江山坐稳不被推翻就需要表现的特别理性,给人一个仁君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