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逐渐平静。“原本朕打算拿你祭旗的,但你给自己争取到了赦免的机会,所以朕决定,免除你的死罪,但是革去现有的一切官职,调任濮州做团练使,望卿自勉之。”
“罪臣叩谢陛下!”
安守忠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得此结果,脸上的伤疤,胸前的刺痛瞬间没感觉了。
不仅仅是保住了性命,更因为他被发往的濮州距离河北颇近,虽是降职却没有被调到后方,这从侧面说明赵景没有放弃他,他还有重回朝堂的机会!
处理完他,赵景的目光转移到中间的滁州副指挥使李方。
要说功,此人当然有,攻破太原城时他就是最早入城的宋军之一。
然而战后却没有遵守他的命令,先在城内某家酒楼吃霸王餐,老板不敢告,而后又奸淫某家黄花大闺女,逼得人家悬梁自尽,其老父老母跪在衙门前哭到昏厥。
对于这事,赵景没多废话,直接将其拉出去砍了,首级送到太原游街。
其目的不单是给群臣做个警示,也是要让太原的百姓看看自己先前所讲一视同仁绝非假话,好叫他们心服口服,
最后一人,说实话按照他的品级来讲根本就上不了朝堂,但他做的事实在离谱,不能不拿来说道说道。
“你就是武乡知县何涛?”
“回陛下,罪臣是……”
何涛脑袋与地面齐平,牙齿都在打颤,他以前也幻想过入殿见天颜,就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既然都来这了,想必不用朕赘述,你也该知道自己罪在何处吧?”
“罪臣知道,可罪臣也是为大宋社稷计,还请陛下明察!”何涛顶着千万分的压力惶惶辩解。
“说实话,按照当时的情况,你截杀的北汉粮队的确是要帮太原供给的,从这个角度来讲你确实有功。”
听闻“有功”,何涛心下一喜,自认还有转圜余地。“陛下圣明,罪臣就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朕的话还没有讲完,朕且问你,朕是不是有过旨意,哪怕在战争时期,亦不可擅杀他国商旅?”
“陛下说过……”
“既然听到了,为何还要灭口?”
“回陛下,是那群北汉人不配合臣的调查,臣是被迫动手的……”
“住口!无耻老贼,朝堂之上还敢诓骗于朕?!”
喝骂到头,何涛的脑袋再次垂了下去,不敢抬起。
“啪!”
赵景将一摞劄(zha)子摔在何涛面前。
“这是武乡县衙所有官吏,以及西汤、南关二镇所驻兵长的口供,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北汉粮队当时已经投降,是你主动发难才让四十余人尽数葬身谷底,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