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李道贵的的信送达汴梁,上奏赵景做出最后的裁夺。
“李相公,你和刘驰相熟否?”
被点名的河东道转运使、同平章事李恽浑身一震,忙答:“回官家,臣确与此人相识,我俩曾是同窗,臣发迹时他曾给过许多帮助。”
“嗷~难怪刘驰常常把李相公挂在嘴边,甚至被抓前都不忘记把你搬出来恐吓岚州知州。”
“官家……”这个时候,明白赵景为何要单独喊自己过来的李恽终于回过味儿了,立时跪拜辩称:“臣虽与李驰交好,但到底也只是闲暇时喝几杯的程度,臣断然没有帮他做过任何对不起官家,对不起大宋的事!”
“可是啊,就是喝那几杯酒的功夫,很多事情就成了,不是吗?”
“……”
仿佛被打了一记闷棍,李恽支支吾吾的无话辩解,因为赵景说的还真不错,搁北汉当宰相那会儿他还真就是这么干的……
“当然,朕叫你来不是翻旧账的,只是跟你说说,好叫卿日后能擦亮眼睛,别什么阿猫阿狗的朋友都交。”
“那是!那是!”李恽点头如捣蒜,极力配合着表示从今往后再不帮外人谋私,否则叫他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倒不至于,只是李卿既然帮忙办事,应该收了不少好处吧?卿也知道,现在河北防线需要钱,淮南水患需要钱,岚州旱灾也需要钱的……”
言至于此,李恽再听不出个好歹来可就不忠心了。
“官家圣心仁义,臣佩服的五体投地!待臣回去就将家中资财尽数献给官家,补充国库缺失!”
“卿倒也不必如此夸张,你这搞得不就如同朕逼着你掏钱一样?朕是这样的恶人吗?”
“你不是……那是谁啊?”
心下嘀咕一句,李恽面上依旧保持着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直言别拦他,这就回去拿钱去。
送走了老戏精,赵景当真打心底里高兴,刘家这颗恶瘤被消除,还能大赚一笔,一箭双雕!
是以,赵景令李道贵将刘家所有家宅、财产、商铺等所有相关资产尽数没收充公,但不停工停产,由府衙暂代为管理。
其次,将刘家一干人等全部抓捕归案,仔细询问,诸如仆人、婢女等无罪者释放。
至于刘家人,赵景这边没工夫审理,也并不会将一人知错牵扯全家,遂吩咐李道贵不管旁支主脉,轻罪者收监、流放送去徭役都行,重罪者斩首。
有圣旨在,李道贵火力全开,连夜审理刘府二百多人,最后确定斩首的三十一人,轻罪者二十余,剩下的尽数释放,自谋生路。
得知自己老爹、大哥、舅舅、舅妈、表姑父等人都要被秋后处决,刘望云才知晓什么叫做天塌了,然而她也只能独自哀伤,不能出手相救。
为何?因为现在的她也是一个阶下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何管得了旁人?
抓捕次日,李道贵来到刘望云面前,这间单独的牢房是他特别安排的,算是给刘望云最后的一点情分。
发丝有些凌乱的可人儿刘望云见着来者面貌,又将身子转了回去,明显是不想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