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到兴奋之处,双手一错,付卫华重重拍在王刚肩头,还了他一个趔趄。
自始至终付卫华谨守底线,此次私人行动对兄弟们或有影响,但是只要他们不介入,就无关生死。
冷静下来之后,付卫华看得未必有王刚透彻,但是思维比先前敏捷了许多。
最近,没有特别的世界大势,上一波的波澜壮阔还在收尾,不会轻启事端。
虽然他们这群不知道为谁忙的机器不至于松懈,但是各方特殊人员都处在大战后的心理疲惫期,更愿多想想。
宾果!付卫华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响指,此行可期。
“我操,这都他妈什么事啊!”
这些王刚也清楚,激动并非劝阻和懦弱,而是牵挂兄弟的生死。可话可以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残酷的是现实。
既然势不可挡,王刚开始思索此次行动的后果,此时付卫华无暇顾及。
付卫华冒然行动,就算不出事,后遗症也不少,得一点点消磨。虽然他们是将在外,也有纪律,麻烦谁都不喜欢。
严格来说,走出皇朝那一刻起,他们这些人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
很多时候,人的行为非常玄妙。只要身在局中,人们总能以皇朝情怀来说服自我,老而弥坚,宁死不负皇朝所托。
这些人出来的时候以皇朝为名,误入歧途者真不多,大多能坚守本心。也许是因为他们活着,精神支柱更重要。
如今家和皇朝交织在一起,逼得他们无从选择,只能以生死搏命数。
成功了无人喝彩,失败了已然命丧黄泉,哪能管那大义和小义。
“如今,安博士死神之手的大名响彻沥洲。而他仅仅只是我弟的舍友,彼此之间的并无其它瓜葛,更谈不上感情。”
“我们与安博士之间,与其说有那么几分私谊,不如说是因为我们傻,傻得让安博士都觉得有些可怜,心生同情。”
“既然没有很深的私谊,此事又仅属私事。如此一来厚颜恳求已属冒昧,若是仅仅打个电话,那就过分自大了。会是什么结果?那时再求上门就下乘了。”
“可惜,事关奶奶生死,时间和生命容不得安博士犹豫,也容不得他拒绝。”
“呵呵,只有我亲自走这一趟,才会有这个效果。就算是跪,我也要把安博士给求回去,跪回去。”
“老哥,我别无选择!”
风风雨雨那么些年,付卫华可不是掉入蜜糖罐里的蜜蜂,这种拎着脑袋四处游走的人,什么看不透。
他们的工作特殊,安翊这种出自青洲皇朝的风云人物,是关注的重点,比沥洲暗夜堂和锦衣堂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卫华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跟安翊玩这样的伎俩。他同样没有选择,只能赌。
“老王,交代我们的人,这两天全体保持静默,不需要任何策应。我就要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这是私事。”
在境外呆了近十年的老斥候,付卫华已经从慌乱中走了出来,毅然给出了最后的结论,没再理会王刚的劝解。
生活,没有给付卫华机会选择。
“老付,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们这个层次,本质上就不是什么狗屁的神秘斥候,压根就他妈是人质。”
“我的老兄弟啊,这可是两千多公里的行程,万一出现意外,你可就真灰飞烟灭了。到时候,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还是心存疑虑,王刚尝试着劝阻。
“老王,别劝,我铁心啦!”
“费费心帮我找台牢靠的,带备用油箱的皮卡。此去一路,需要尽量减少歇脚的次数,沿途也不能接触任何自己人。”
“力争将误判的可能降到最低,剩下的一切,交给老天,愿我佛慈悲!”
“老付……”
“老哥,你也说我们无法隐秘,身份在那摆着呢!我们是人质,那他们的行动也需要慎重,他们就不担心误判吗?”
“狗屁!老付,还真以为我们的身份能让他们顾忌吗?别天真,弟!”
王刚稍稍年长,有些事看得多了。
其实,付卫华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王刚,还是在鼓励自己,只能认准所有必须去的理,大不了提前去那边等奶奶。
左思右想的理性分析能带来什么?
人,都有畏死之心。最终不就是付卫华相信理性,选择裹足不前吗?
虽然付卫华早已不在意背负道德沦丧的骂名,他舍不得奶奶,好舍不得。
如果感情真有理性,为何付卫华会有勇气选择远渡重洋?躺在奶奶怀里当他的青都第一纨绔,它不香吗?
这一次,依然拒绝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