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家门后李年昕失魂落魄的直接从消防通道往下一层层走,而没有直接坐电梯。
她如同被斩断牵连着自己四肢牵线的木偶,一点点往下蹭着寻找着陆点。但直到她来到小区门口看着眼前人来车往的马路,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如你所愿了,傅堇臣。我真的无处可去,只能回归于你的庇护所了吗?”
她看着手机里除了辛然和谢君安以外,居然联系人名单里只有备注疯批的傅堇臣。想要按下去却又不甘心就此如意傅堇臣的心思,正犹豫不决时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田昕父亲带着更深的疲倦感出现在眼前,这几日怕是都没怎么睡觉。他脸上的皱纹像是被泪水浸泡过久,比前几日更加浮肿。
他坐在监控室看到李年昕心神不宁的在小区门口一直站着,身影有些摇摇晃晃的。本不想与她再有接触,但还是放心不下出来看一眼。
见到李年昕暗伤的神情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当年的心结一直如刺刀扎在心头,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一天舒出心头的这口气。
但还是于心不忍这个曾经被自己当做半个女儿、女儿最好的朋友出现点什么意外。
他上前安慰道:“年年有什么事也回家再说吧,如果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人到底还是要往前看,才能过得下去后面的路。”
李年昕看着田昕父亲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耐心安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片善意,曾几何时那个身姿挺拔、总是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变成如今这样身子佝偻,精神萎靡的样子。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二人就这么沉默的面对面站在小区门口。
田昕父亲看着眼前和自己女儿同岁的李年昕,不由心生悲痛。原来女儿在的时候,李年昕因为和田昕关系要好,而且长相和身高还像。他那会是打心底把李年昕当做自己半个女儿。
他哽咽的念叨着“要是昕昕还在,或许也是你这般样子吧。”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过去八年了,透过李年昕他总忍不住在她身上看到女儿还在的样子。
“老田,该去巡逻了!”不远处监控室的同事吆喝着田昕父亲的回归,田父连忙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离去。
刚走两步他停下脚步转身宽慰道:“年年,我和阿姨上次有些激动过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也明白再埋怨什么,也不过是生者寻个求生的念头,安慰自己罢了。以后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叫我田叔吧。”他戴好帽子不再停留,快步和同事坐上巡逻车离去。
李年昕看着远去的身影一时间心头像堵住了出气口一样,有些呼吸困难。
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田父一直都耿耿于怀的心结,如今已经被磋磨掉了全部的精神头。他不是选择了原谅所有,无非是再去纠结什么只会停在原地无法往前走。
“保重田叔!”她看着即将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的背影,喃喃道。临走前她塞给留在监控室偷摸打瞌睡的小伙刚才女子给的钱,拜托他将自己的名片转交给田父。
李年昕出门后,走到路边的一辆汽车前,借着车窗玻璃上的反光,仔细端详起自己的模样来。
她今天穿的淡蓝色的桔梗裙,裙子的剪裁和设计都很精致,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然而,此刻她的面容却显得有些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暗伤,尤其是那微微泛红的眼眶,更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自己不适合淡蓝色。”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所以,要不要换个颜色?我还是觉得你在醉死梦生穿的红色吊带裙最适合,Jenny。”熟悉的冰冷语气,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李年昕听到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看到傅堇臣正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