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咔呲”声,一步一步地朝谢君安走来。
手中提着印有超市字样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昨天吃的药膳粥的材料,也跟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晃。
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低着头一直走。
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她才猛地停下脚步。
缓缓抬起头来。眼前的谢君安,没穿外套,被寒风吹得鼻子发红,却依然保持着笔挺的站姿。
像是有些生气微微皱起眉头,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解下围巾替他仔细围好。
“这么大的人,冬天出门都不知道穿好外套再出来吗?”
她一边替他围上围巾,一边絮絮叨叨的数落着他的‘不听话’。
但是谢君安只是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漠视着她幽静如潭水般的眼眸,想要在潭面上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两个人保持着对峙的僵硬,面对面的将彼此的样子装进眼睛里。
不知是注意到身后来来往往的车辆都在试图催促自己让道,还是看不下去谢君安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伴随着他被冻红的耳朵和鼻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于心不忍他大病初愈后这副病美人的样子。
李年昕最终选择第一个认输,拿起袋子用另一只闲置的手拉住他往家赶。
“走吧,回去我再告诉你一切。”
她像是充满了疲惫,语气也带着些微的无奈与叹息;却又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子一样,带着耐心和温柔。
谢君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和怒意,但还是乖乖跟着她走了。
回到家中,李年昕将暖气的温度升高了一些,脱下外套抓紧替谢君安熬姜枣水。
毕竟今晚他还有重要的活动出席,病刚好的他得格外在意才行。
忙活好一切后,她坐到谢君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静默。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了片刻。
李年昕深吸一口气,扶额无奈开口说道:“你不必紧张,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去回去找傅堇臣的。”
谢君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李年昕咬了咬嘴唇,接着说:“虽然是暂时不会去找,但也未必我最后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因为我并不打算留在任何人的身边!”
谢君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李年昕继续说道:“你自然知道我回来是为了田昕?但这并非全部,当然还有我的私心的私事。”
讲到这里她不动声色的看着谢君安一脸疑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谢君安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你和傅堇臣……为何他每一次出现你都会听从他的安排,他很自信你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语气越来越小,凸显出他的不安与不自信。
李年昕苦笑着说:“他对我而言既是惧怕的疯子,也是给了我新身份得以重活的恩人。于情于理,眼下我都不能彻底斩断和他的联系。
但是有一点,他永远都目标明确。只要权利与地位,对其他无法为他带来利益的人永远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他只把我当成一枚棋子,一只顺手救下的流浪动物罢了。”
谢君安默默地听着,却感觉李年昕似乎在含沙射影自己曾经的想法。
他看着李年昕,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要再次对你祈求请原谅我……”
他轻声说道。
李年昕微微点头,心中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纠结与不适。
从现在开始,他们可以坦诚相待,共同面对未来的变数。
但却无法真正走到平等的天平,在他们的脚下是无法跨越的阶级与狱火。
她不知道该如何精准的用文字形容这种感受,或许这就是来自命运的捉弄吧。
她决定继续保持着眼下这份难得的平静与安宁,起码暴风雨来临之前让她暂时浮出水面多呼吸两口氧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