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餐厅是金意欢提前就定好的。
是一家东南亚风味的融合菜,她在A市就听闻过,想尝尝味道。
在S市中心地段的商业区,离金枝玉的公寓不远,大约10分钟就能到。
三人一起用完午餐以后,金意欢说要去找A市的朋友聚一聚,让金枝玉她们先回学校,等下午再去找她,金枝玉应了。
金枝玉和池京越今天都没有课,但池京越加入了摄影社团,下午得过去一趟,只能在她宿舍门前依依不舍同她道别。
她心里藏着一点事,心情不是特别好,金枝玉从来也不喜欢演戏,忘了以往两人道别前的亲吻仪式,转身就想回宿舍。
池京越看出她的不用心,扣住她的手腕,“枝枝,是我今天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他的样子很是紧张,如临大敌一样,金枝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现在好累,心里有一点不开心的地方,但让她不开心的事她又不能和池京越分享。
谁都不能分享。
金枝玉扯开了嘴角,勉强笑了一下,“不管你的事啦,是早上被我妈突然来袭吓到,等我睡个午觉午休一会儿就好。”
池京越信了她的话,表情有些如释重负,他不想让她有半点不开心的。
这个角落少有人经过,他拦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拉,向她撒娇,“你给我一个亲亲,我再放你走。”
金枝玉浅浅笑起来,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眼里有碎星在闪,“幼稚鬼,你快走吧。”
池京越眼神温柔,将她放走,直至她背影消失不见,他的眼神才变得晦涩又锋利。
他的心里开始翻涌出无数阴暗的思绪,像是黑泥一般把他包裹住。
她在为什么烦恼,她方才在透过他的眼睛在看谁,她是在想念谁呢。
是她在深夜时分梦呓时口中的那个人吗。
昨晚,金枝玉在他帮忙清洗身体时就睡着了,他把她抱上床,躺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的睡颜,自己却激动得怎么也睡不着。
似乎光是这样就足够幸福。
直到他听到了她的梦话——“哥哥”。
哥哥?
家人吗?可她明明他说过没有哥哥,连表哥那些都没有。
更不可能是在叫他,因为她从没有叫过他哥哥,况且他还比她晚出生几个月。
之前金枝玉还逗他玩让他叫姐姐,只不过他死也不肯。
谁要做她弟弟,他只想做她男朋友。
所以,这个“哥哥”到底是谁。
他没法不去在意这件事情。
是她以前喜欢过的人吗。
哪怕安慰过自己现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他也没法克制住他不去嫉妒不去多想。
池京越太阳穴开始跳动,针扎一样的痛密密麻麻席卷到他的心头之上。
*
昨晚金枝玉做了很古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男生,她叫他哥哥,还和他一块去玩,在花海里奔跑。
这个梦的基调并不是很欢快,反而很悲伤,像是下一秒她就要把所有事情忘掉一样,像是一首并不悠长的终曲。
是因为昨天白天在美术展厅看到的那一副谢聿岚所作的画而衍生出来的吗?她猜测着。
金枝玉不得不感叹,谢聿岚还真是有做画家的天赋,随便画个画都能让人做起来噩梦。
噩梦?
她潜意识里怎么会觉得这是个噩梦,好奇怪。
按照场景来说,怎么着这也只能算是个唯美、悲伤的梦境吧。
又没有怪物、血液或是可怖的画面,怎么她把这个梦定义成了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