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尤三姐一听,嗤声道:“别理他,既然把你丢在这里了,你就听我的。”
闫欣点头。
十分有理,对她不管不顾,凭什么要听他的呀。
尤三姐平时不出门,一出门就是大阵仗。
上了马车,闫欣才知道尤三姐不怎么出门的缘由。
尤三姐指着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说:“尤家人即便是出门了,也不吃不用外面的东西。”
闫欣无语半晌,问:“这也是郡王爷给你们规定的?”
尤三姐摇头。
“因为家里出过事。”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却没有跟之前那样将事情说出来,闫欣等了一会,还是出声问了。
“什么事?”
尤三姐有些出神,闻言猛地回神看她,随即笑道:“哎呀,说这个做什么。”
说着她递了府里做的点心给闫欣,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京城里有身份的少爷小姐大多遭过点罪,我们家只是比寻常人家更危险一些。”
闫欣问:“因为郡爷吗?”
尤三姐看了她一眼,说:“即便我们说了不是因为他,但归根结底也还是因为他。所以到底是不是,也不用去深究。”
闫欣难得觉得尤乾陵这个人是真的难做,因为他姓尤,尤家树大招风了点什么,最后责任都归结到他头上。
也不能说是他的错,但只能是他的错。
也幸好这一家子都能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过得拘束了一些。
好在她不用。
即便是她出事了,尤乾陵也用不着担责任。
她想了想,说:“无妨,一会到的地方,你有什么想玩想看想碰的东西都告诉我,我帮你。或者有什么想要的,我先看一遍,等回府了我可以给你做。”
尤三姐登时眼睛发亮,一个劲地点头。
“好好好。”
盛京到处都是人山人海,马车在人多的街道里不大好过。许多地方也就只能过一眼,看看里面到底卖些什么。
尤三姐虽然是将闫欣之前的话听进去,但本能在遇到自己有些兴趣的事物之时会压抑自己的想法,扭捏地说:“也不是特别想要。”
闫欣却是不管这些,见她眼神闪烁,便让马车停在偏角里,自己下去,精准找到东西带上马车。
吃食交给了后面马车的随行尤府下人,玩具她便留着,给尤三姐看一遍,倘若喜欢便留下来。
一路下来,把尤三姐哄得眉开眼笑,一直嘀咕说:“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以后必须带着你一块出门。”
闫欣欣慰,暗道亲姐妹就算了吧,日后她身份暴露了,别立刻恩断义绝她就知足了。
这一路笑闹到了东街,马车进了街角的一处院落里停下。尤三姐带着闫欣下了马车,后面马车上下人们也下来了,将两人的斗篷拿过来。
闫欣接了过来,先给自己穿上,看着侍女给尤三姐披上,便问:“这不是还是要出去吗?”
先前怎么就不行了?
尤三姐说:“事先就说了只来这里,所以这附近府里安排了人守着,即便不小心出了事,也能及时带我们离开。”
闫欣心道,这尤府和尤乾陵当真是一体的,盯人的手法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一切准备妥当,尤三姐便只带了一名叫尤桂的侍女随身跟着,挽了闫欣,三人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便是今夜花魁要游的盛京主街太阿道,时辰还早,太阿道两边的酒楼茶肆里却已经挤满了人。
许多人手里都那些花,糕点,瓜果,胭脂之类的小物件,面上喜气洋洋。
还有些文人墨客靠立在阁楼上,已经开始吟诗喝酒,谈笑风生。
尤三姐走在里侧,闫欣挡在她旁边,护着她听她絮絮叨叨地介绍。
“今夜游街的花魁听说是东极楼和越秀楼选出来的两名顶尖舞姬,要在天音阁阁顶献舞选出最好的那个进入教坊司,准备下个月入东宫给太子生辰日献艺。”
一旁尤桂诧异问。
“给太子献艺不是要官家正经人家出身的人吗?这些地方出来的也行啊。”
尤三姐抿着嘴笑。
闫欣道:“献艺而已。谁献不是献。也没规定说不要出身不好的人,好看就好了。”
尤三姐拉着她,低声来了一句。
“可惜这只是太子的规矩,倘若是进宫的宴席,这些花魁就没这个机会了。所以,每年这个时候的选人竞争尤其激烈。斗舞时特别好看。”
前面过来一个尤府家丁,和三姐的侍女尤桂小声说了几句话。
尤桂便转过来和尤三姐说:“三姐,欣欣,郡爷让人传话说位置早就定好了,天音阁最好的观舞隔间。”
尤三姐笑弯了眼,低声说:“临渊从没这么细心,终于懂事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