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时弘昼原本确实只是随口说了那几句话,没什么别的心思,可当目光落在香菱衣裙下沾湿的那两条腿儿上时,不知怎的,心里就被勾起了三四分调戏的想法来。其实,这冬日里衣裳本就厚些,即便沾了水,也并非能呈现出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湿身风流体态,只是那微微的湿润,使得衣裳贴着小腿的线条,透出了一丝小小的妩媚劲儿,让弘昼不禁就多留意了几眼。
想着,弘昼便朝香菱招了招手,还伸手示意她过来。香菱哪能想到在这儿会碰到弘昼,心里顿时就像揣了只小鹿一样,“怦怦” 直跳,慌乱极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回想起平日里宝钗对自己的训导和教导,知道在主子面前可不敢有丝毫怠慢,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任由弘昼捏着自己那绵软的手心,借力把自己拉了上去。
香菱心里头挺复杂的,她原本想着,自己不过就是园子里众多没什么名分的丫鬟侍女罢了,虽说心里也暗暗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不比那些主子小姐们差,可毕竟自己已经失了身子,是薛蟠昔日的妾室,哪能入得了弘昼这般身份尊贵之人的眼呢,估计在弘昼心里,自己怕是连那些有才貌的丫鬟都比不上呢。她觉得自己,也就是跟着宝钗,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罢了。
只是有时候,她心里也会忍不住冒出些想法来,毕竟处在如今这天家禁脔女奴的境地,很多事儿都由不得自己,只能逆来顺受,尽心侍奉主子。她偶尔也会痴痴地幻想,不知道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弘昼来蘅芜苑看望宝钗的时候,说不定会偶然瞧见自己,也许是自己换衣裳时恰好被看到那稍显妖娆的模样,又或者是伺候洗浴时不经意间露出的样子,哪怕只是弘昼一时兴起,起了那轻薄的心思,对自己稍有亲昵举动,哪怕是作践自己一番,那好像也是自己作为这禁脔女奴身份难以逃脱的命运了。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太好,可处在这环境里,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好在宝钗常常安慰她,说以她的容貌,挺是动人的,而且昔年里也是出身富贵人家,主子肯定会有垂怜她的那一天,让她平日里要好好准备着,别失了仪态呢。
香菱本就有些呆萌,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原本也是个二八年华的娇俏女儿,也曾对着镜子顾影自怜,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呢,只是时运不济,命运弄人,竟被那薛蟠给糟蹋了身子。在那个时候的世道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也就只能把一颗心放在薛蟠身上了。可如今薛蟠已经不在了,再看眼前这位弘昼王爷,远远瞧着,那走路的姿态龙行虎步,气度不凡,有着天家风范,皇族的尊贵尽显,虽说听闻这王爷行事有些荒淫,可单看这外在,竟把自己昔日的丈夫比得没了样子。她心里就想,自己要是能得弘昼青睐,哪怕是被他亲昵地对待一番,也算是尽了自己作为禁脔女奴的本分了,说不定自己心里还会挺乐意的呢,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太下贱了,心里就挺难受的,往往也就是暗自惆怅一番,偷偷掉几滴眼泪,过后也就罢了。
哪晓得今儿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去怡红院的路上就遇到了弘昼,还被弘昼一把拉进了怀里,这大白天的,旁边还有金钏儿和鸳鸯两个丫鬟看着呢,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了,香菱的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半边身子都酸软得没了力气,挪动一下都难,脸上满是羞臊之色,嘴里娇喘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只能慌乱又羞涩地轻唤了一声:“主子。”
弘昼看着香菱这般娇羞的模样,那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哪像个普通丫鬟的样子,心里不禁思量起来,想着她这出身根基可不比迎春、探春差呢,容貌也不比王熙凤、秦可卿逊色,端雅的气质不输李纨、宝钗,那股子风流韵味和湘云和黛玉比也不弱,贤惠程度跟袭人、平儿也能有一比,眉梢眼角间透着万种风情,还带着一股昔年里就有的贵雅之气呢,只可惜,这样的人儿却被那薛蟠给玷污了,如今到了这园子里,倒是能供自己随意欣赏、亲近了,倒也是一番别样的风流韵事呢,这么想着,心里那念头就更顺了,一时兴起,竟笑着说道:“羞什么,先亲个嘴儿。” 说着,便低下头,在香菱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香菱这辈子,除了丈夫薛蟠,哪被别的男人这般亲吻过,而且眼前这位还是掌握着自己生死,自己理应尽心侍奉、供其差遣的主子呢。这一吻下去,那感觉就像是一股电流一样,从口舌间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浑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整个人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脑子里 “嗡嗡” 直响,一片空白,平日里宝钗教导的要恭顺,还有自己本性里那点儿抗拒的心思,在这一刻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站在后面的金钏儿和鸳鸯见了这场景,也都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别提多尴尬了,两人心里想着,这光天化日的,弘昼王爷在园子里瞧见个女孩子,就这么拉过来又亲又抱的,这场景要是传出去,那得多难听,实在是让人羞于启齿呢。
只是这会儿,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直犯嘀咕,这弘昼王爷如此这般风流地调戏香菱,眼下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难不成王爷还真想就这么按着香菱,做出更过分的事儿来,她们俩又该怎么应对,是该回避呢,还是站在这儿等着吩咐,正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却听弘昼已经笑着说道:“哎,怎么就身子软成这样了,真是个风流娇俏的人儿呢,瞧你这慌乱无措的样子,别怕。你这品格、体态,做了人妾室可真是可惜了呢。既然今儿在路上遇到了,那就是有缘分,这会子你可千万别乱动了,不然,连小衣、膝裤、鞋面都要沾上泥水了,你就在旁边这儿,自己去怡红院里,寻你袭人姐姐或是你们家太太,换身衣裳去吧。” 弘昼这会儿心里其实也就是起了一时的兴致,亲了一下香菱后,也回过神来了,想着大白天的,在这园子里也不能太过分了,还是先让香菱去把衣裳换了,收拾妥当了再说别的事儿吧。
香菱这会儿心里又惶恐又羞涩,她想着自己的身份,弘昼都已经亲下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兴起,又做出什么更亲昵、更让自己难堪的事儿来,自己到底是该稍微挣扎抗拒一下呢,还是顺着弘昼的意思,主动迎合呢,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空白,最后也只能想着 “主人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听凭主人摆布就是了”,听到弘昼这几句还算温和的话,她只好赶忙应和着,弱弱地回了句:“谢主子怜惜。” 只是这会儿她两腿还是酸麻得厉害,根本挪动不了分毫呢。
弘昼见她这般脸皮薄、容易害羞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又笑着说道:“你既然是薛家的侧室媳妇,好歹也有过伺候爷们的经历,怎么还怕成这样了呢?想来是跟着你家小主学了不少温婉贞净的做派吧。这样也好,你越怕羞、越紧张,本王倒是越喜欢呢。既然今儿偶然遇到了,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今儿晚上,唤你来顾恩殿里,就让你伺候着,可好?” 弘昼这会儿心里是真起了让香菱晚上来伺候自己的想法,觉得香菱这娇羞又带着点儿韵味的模样,挺招人稀罕的,晚上要是能和她再相处相处,聊聊天啥的,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香菱听了这话,心里那滋味别提多复杂了,又是惊喜,想着自己能被主子看重,晚上去伺候,说不定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些了;可又是难过,觉得自己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哪配得上主子;又是觉得羞耻,想着自己这身份,去伺候主子,总归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还带着点儿欣慰,觉得这好歹也是个机会,能在主子面前尽尽心;同时又觉得挺耻辱的,好像自己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似的。可不管心里怎么想,听到弘昼问了个 “可好”,她哪敢不回话,努力回忆起平日里宝钗跟她说的主子的性情喜好,便怯生生、软乎乎地回道:“主子,香菱是那残花败柳的身子,颜色容貌也比不得园中姐妹,我又不懂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主子满意,心里总是怕怕的、羞羞的。我这等命薄之人,哪敢真当自己有那一等容色,可以如同园中千金姑娘们一般,真给主子带来欢娱。我只愿主子多用些酷责,就当在我身上试试,看看好不好玩,回头也好让园中正牌子主子姑娘们伺候主子的时候更能合主子心意呢。遇到主子,主子起了兴那就是奴儿的福气,我自然是尽主子的兴致,任凭主子施为,哪里敢由我说好不好的理。” 香菱这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挺难为情的,可又没办法,只能这么顺着弘昼的意思说了。
弘昼听她学着说话,那语气一听就是宝钗教导的口吻,差点没笑出声来,打趣着说道:“好一口温驯的口风。” 然后回头对金钏儿说道:“金钏儿,你陪她去怡红院里先换洗了,再让薛王氏给她选几件好看又得体的内外衣裳,今儿晚上要是宿在顾恩殿,就带她来顾恩殿里伺候着吧。” 弘昼想着,先让香菱去收拾干净了,晚上再看看情况呗。
金钏儿本来心里还挺害怕的,就怕这主子一时兴起,就在这儿对香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那自己在旁边看着,得多尴尬,听到弘昼这么吩咐了,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应了声 “是”,笑着上前扶着那已经两腿绵软的香菱先往怡红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