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历3075年,10月1日。
大周无论学堂、下学院、上学院还是太学,都是一片沉默的人潮,这沉默中又有那么一丝期许和恐慌,还有暗戳戳的亢奋。
期许的是熬一个月就进入半放假状态,被建国礼和学年考核围绕的十一月无论任何学子都有一半的时间不在课堂。
恐慌的同样是因为十一月,普通的学年考核没有太大杀伤力,但学堂结业考核、下学院结业考核、上学院结业考核以及各大太学及学府的入学考核,就没那么容易应付了。
亢奋是独属于上学院三、四学年和太学及学府一、二学年学子的,每年十月末他们都会获得一次公共觉醒超能的机会,无论是对成为‘超人’的热血希冀还是‘跨越阶级’的捷径博取,都足以碾压此时的任何其他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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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袁仲与女孩们又是一齐走出电梯,不过今天不用步行,袁仲是有配车的——虽然这阵子基本没怎么用过。
昨天的对话很明显大大减轻了女孩们对袁仲的惧怕,大胆的阿格拉雅甚至老想往袁仲身边凑,不过被袁仲敲了个栗凿并被温和告诫“年纪轻轻好好珍惜”“人生还很长”之类的。
嘟嘴生闷气的阿格拉雅并没引来袁仲的不快,反而让车内的气氛更加活跃,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五个人似乎都接受了这种平和随意的相处方式。
由于科府不同、学年不同,五个人是分开下的车,司机只是按最优路线行驶,没有因车内人的等阶分先后,让女孩们心中更多了一分安稳,也让校园多了一点乐呵的八卦传闻。
关注袁仲和女孩们的人不少,远洋集团的脸实在太大,聚光灯无时无刻不照耀在这些有明确关联的人身上。
今天袁仲的行为成功地向几乎所有人递出了同样的信号——远洋太子爷不装了——虽然袁仲没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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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都还没破贞啊!”林清河更加烦恼了,在他眼里袁仲突然不‘装’了,直接断绝了以美色为借口的路,更麻烦的是他认为袁仲传递的信号实在太有诱惑力——平等。
明明已经纳入囊中的外州女子,没有破贞、同坐一车、不显先后,再加上几个小女孩根本藏不住的轻松愉悦,这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大众:我,袁仲,有胸襟,缺人!
前脚上层大张旗鼓造势,后脚太子爷明目张胆招人。
袁仲的行为狠狠给本就开始蓄势的火堆加了一泼油,没有人能坐得住,连杨时都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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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仲有些尴尬地弯着腰从教室跑出来接通讯——他还特意坐的靠前的位置——虽然讲师没说什么,但实实在在又小刷了波存在感,“妈,咋啦?我在上课呢!坐的前排!”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画面的杨时‘鹅鹅鹅鹅’笑个不停,笑舒服了才说:“儿砸,你今天啥意思啊?打算凑班底啦?”
“凑啥子班底?妈你在说啥子?”袁仲有些懵,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那边杨时明显也愣了一下,幽幽地说道:“仔仔哟,你不晓得外面都多大浪了吗?都在说咱家仔仔要凑班底准备接家业了。”
“不是,我是干啥子了我就要凑班底了?我正儿八经上个课就是要凑班底,那我上一天课是不是要闹革命了哟?”袁仲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他只是想认真读个书而已。
杨时被噎了一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仔仔,你现在是大周最大民间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外界包括官方过度解读。妈妈相信你已经选好了路,所以有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妈妈不会再帮你挡着,你要有心理准备和自我觉悟,可以吗?”
袁仲听到杨时这话才恍然大悟,袁萧萧的四十多年记忆信息始终还是占了人格的上峰,可小人物终究是小人物,他并没有匹配目前身份地位的足够自觉,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听起来有点累,不过…知道了,妈妈,我会适应的。”
“乖仔,加油!妈妈看好你!木~~啊!”
听着对面挂断了通讯,袁仲看向天空,有点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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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司礼司疲惫地睁开眼睛,今天凌晨和大主席对完线他实在撑不住了,也不过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从床上起来,走进盥洗间狠狠洗了把脸,胡乱刷完牙,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就发现纳言(即秘书)战战兢兢地等在那里,心里不由一跳。
他叹了口气,坐到办公桌后拿起热乎乎的茶杯喝了口茶,才问道:“又是什么事?”
纳言小心地回道:“袁仲公开招揽班底。”
民政司礼司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闭上眼睛靠在老板椅上问道:“远洋那边怎么说?”
“大主席没回话,主席说小辈的事她懒得管。”纳言身子又躬低了一点。